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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第75节(1 / 2)





  大司马道:“君当知,蜀国狼子野心,不容小觑啊。”

  闻言,范翕立即做出遗憾状:“既然楚国无暇他故,无法抽身相助我越国,那便算了。”

  楚国大司马一下子愣住了:“……”

  这位薄十一郎在说什么?

  为何做出一副“虽然很遗憾但是达不成共识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两国谈判,不向来是以拒绝开始么?为何还没谈,薄宁就放弃了?这么容易放弃?

  楚国大司马沉默了半晌,艰难道:“楚国其实,也不是不能相助越国。”

  范翕睫毛轻扬,做出感兴趣状:“哦,此话如何说?”

  大司马道:“君当知,以郎君你与我国这般的关系,我楚国是一定会出兵相助的。如今不过是希望郎君让些利,给我个交代。郎君怎连这个也不肯?”

  范翕扬了眉。

  他噙笑,缓缓道:“我是真不知我与楚国是何等关系。”

  他等着大司马点名。

  大司马却望他半晌,叹道:“罢了,郎君总是不肯承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范翕:“……”

  他是真不知道薄宁和楚国能有什么关系。

  范翕便笑着道:“大司马的意思,倒像是要将自家女儿许配给我似的。”

  大司马吓了一跳:“薄郎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公主知道,岂不杀了小女?”

  范翕便看着大司马笑,若有所思:唔,公主。哪位公主?

  大司马再道:“越国肯割出五城相赠楚国,楚国便会出兵。”

  范翕作出震怒装,拂袖而起,冷冰冰道:“大司马请回吧。越国绝不会作出割地之事。”

  大司马:“你竟谈也不谈?!”

  范翕自然是百般搅和掉楚国和越国联手的任何可能,大司马不可置信,范翕只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状:“楚国提出如此要求,便是不将我越国放在眼中。楚国不屑我越国,我越国自有骨气,不愿沦为楚国之奴,仰楚国鼻息。大司马请回吧!纵我越国有求,此条件也绝不可能答应。”

  大司马沉默了很久。

  他放软声音,这次变得更艰涩了:“看来郎君是仗着楚国一定会相助了。有人与公子翕不对付,看来郎君你早已打听清楚。那我便告辞了,等郎君想清楚了,再与我重新谈吧。我只想让郎君知道,楚国无君主,国事,是掌握在老夫手中的。请薄郎不要自以为握住了什么把柄,作出自己追悔莫及之事。”

  范翕侧身,看向大司马起身告退。

  大司马背对着他向堂外走去,范翕忽慢悠悠开口:“大司马所说的与公子翕不对付的那人,便是楚国与公子翕表面友好、背地却和越国交好的缘故吧?”

  大司马背一僵,却不语。

  范翕唇角哂笑,问:“你说的,是楚宁晰吧?”

  大司马回头,深深看了坐在幽暗中的清俊郎君一眼。他拱手向那郎君道了别,一言未发,就这般走了。

  而大司马走后,大堂独留范翕一人静坐。范翕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但茶杯只挨到唇边,他便一阵大怒,将茶盏狠狠地摔了出去。噼啪声不绝,茶盏在地上裂出一块块斑驳碎片。

  范翕两指捏着眉心,面容在黑暗中被映得一阵扭曲——

  楚宁晰。

  他就知道,必是楚宁晰和自己作对!事事要坏自己的好事!自己走得越顺,楚宁晰便越要拖他后退,将他向下拽!

  这个、这个……传闻中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恶女!

  他不想杀了她,但她总是如此坏他好事!

  ——

  因为猜到楚国大司马所说的人是楚宁晰的缘故,范翕心情一整夜都不好。

  他想到了很多关于楚宁晰的旧事,想到了落在他身上的许多恶意揣测。

  范翕长到十八岁,他身上背负的最大的恶意揣测,便是周天子疑心他是前任楚王与虞夫人私通所生的私生子。

  而楚宁晰,则是前任楚王唯一的女儿。

  范翕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虞夫人虞追是吴国姑苏人士,他不知道虞夫人和吴王是否相识。但有一事他格外确定,便是虞追在入周洛王宫前,本是楚王的未婚妻子。

  虞夫人斥周天子“霸占人妻,虐杀人臣,乱人纲伦,百般反悔,骗人诱人又杀人”,指的就是周天子曾经对楚王所做的事。如今只有楚国,国中只有大司马理事,楚国再无国君,正是因周天子杀了前任楚王。

  周天子屠尽了楚王所有家人,只有当时年幼的楚宁晰被姆妈抱着躲过了一劫。

  在周王宫中,无人敢提“楚王”;在朝堂中,无人敢建议周天子另封“楚王”。

  人人听些传闻,说虞夫人与楚王私通,被周天子发现,周天子怒极杀尽楚国人。虞夫人发疯,崩溃无比。范翕是虞夫人和楚王的私生子,虞夫人以性命相逼,才让周天子留下了范翕一命。但周天子自此厌极虞夫人母子,立誓此生绝不再见虞夫人一面。

  如今这世间早已没了楚王,只有虞夫人被囚在楚国的“丹凤台”中。

  范翕坐在黑暗中,给自己倒酒喝。他没有点灯烛,也不需要人陪伴。这桩发生在他身上的丑事,这么多年,虽然每每想起时觉得耻辱,但他早已习惯……他其实从未问过虞夫人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他不愿伤了母亲的心。

  但是,这些年,范翕一直因为此事备受质疑。

  他知道自己的父王有多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