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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罢又开始嚎哭,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将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一行老少,伸手指了指站在中间的中年男子,道:你过来。

  男子左顾右盼了两下,发现将军眉头越皱越紧,这才唯唯诺诺走上前来,恭恭敬敬说了个拜见将军。

  将军道:此事属实?

  那人看了眼在地上哭泣的妇人,发现她嚎哭声更大,道:属实。

  将军道:为何说她是窃脸贼?

  男人含含糊糊道:她做了恶事情、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的女儿她、她,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将军道:哦。

  那男人急喘了两下,咚地一声跪到地上,磕着头:将军,她真的是窃脸贼。她杀了我的女儿还一直欺骗我们

  没嗑几下他的额头就破了皮,鲜血裹挟着泥沙流淌下来。

  将军眉头又皱了起来,回头对守卫道:都给我带回去,让衙门好好审审。

  他说罢回头看了看,发现刚才那两人仍恭恭敬敬站在远处、并未逃跑,这才一夹马肚,扬声下令身后守卫:走!

  待他走得远了,殷洛才长吁一口气。他刚才过于紧绷,甫一放松下来,竟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青泽回过头来,见他脸色不太好,问道:你又怎么了?

  殷洛摇摇头,揉了揉眉心,感觉头脑清醒了些,才道:没事,站久了有点头晕。

  青泽沉默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先找家客栈,明日再去诱那窃脸贼出来吧。

  殷洛点了点头。

  他想到刚才那一行人,道:你就这么笃定那女子不是窃脸贼?

  青泽道:她身上既无妖气也无魔气,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类。

  他们找了家客栈,青泽这次却反常地只定了一个房间。见殷洛神色有些疑惑,青泽一边开房间门,一边道:这城里可有个窃脸贼,若是我们分开住,你被那妖怪撕下脸皮抛尸荒野,明日那妖怪顶着你的脸来见我,我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是得气死。

  殷洛想了想,觉得青泽的担忧实在多余,又觉得多开个房间也没什么必要,便不再争辩。

  待进了房间,青泽阖上房门,点亮烛灯,坐在红木圆凳上。

  俨然就是想要讨论的架势。

  殷洛看了他的动作,也取下斗篷,坐了下来。

  青泽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要避开那个将军了。

  殷洛沉吟片刻,道:你看见那个将军的马了么?

  青泽单手托腮,想了想:看见了。也不知他堂堂一个将军,为什么骑了匹脸上有疤的独眼马。

  殷洛道:那道疤,是我砍的。

  青泽眨了眨眼睛,吹了个口哨:审美不错呐,我觉得那匹马有疤挺帅的。

  殷洛看他一眼。

  青泽说话语气吊儿郎当,神情却是听的认真。

  殷洛道:那将军名为呼延宏,自第一次领兵出战就骑着匹乌骓,拿着柄方天画戬,征战多年,未尝一败,获封骠骑将军,可以说是射羿的镇国大将。而这匹乌骓跟着他南征北战,是他的心头至宝。

  殷洛斟酌了一下用语,又道:早年我征战沙场时,玄雍边境与射羿有一些小摩擦,我曾与呼延宏交战过几次。便有一次,生死相搏,那匹乌骓被我砍瞎了眼睛,自此变成了一匹残马。

  青泽道:可他现在也还是骑着那匹乌骓,可见对训练有素的战马而言,缺了只眼睛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殷洛摇了摇头:其后我被指派到别的战场,与呼延宏并未再交过锋,却听说因我重伤了他的宝马,他自此记恨上了玄雍。我继位之后,玄雍与射羿交好,为了回应射羿进献的贡品,也曾派使者回送些玄雍宝物。其中有一样,就是一匹百年难遇的名马,也是当做向呼延宏求和。那匹马莫说当做战马,就算充作御马,也尚有余裕。

  青泽道:那你们不是两不相欠、一笔勾销了么。

  殷洛叹了口气,苦笑一下:那匹马怎么被使者带过去的,就怎么被带了回来。据说呼延宏不但一口回绝,还将我痛骂一番,说了些很不好听的话。那使者回来时还带了一肚子的委屈,直对我说那呼延宏目中无人、不识好歹、肆意挑衅。

  青泽道:看那将军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这般小肚鸡肠。可真不像个男人。

  殷洛道:你就是个大度的人了。

  青泽道:我是我,别人是别人。

  殷洛道:我与呼延宏交战过几次,他是认得我的样子的。若说我被别的将军发现,作为友邦主君,还不算麻烦。可被呼延宏发现,那就要两说了。

  青泽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殷洛喝了口桌上的茶水,道:呼延宏是射羿手握军权的大将,说话分量极重,连国君也要忌惮几分。据说当初射羿与玄雍交好他并不开心,交好后也从未到访玄雍。这次若是被他发现,少不得要上纲上线,跑到国君那大发雷霆。到时候,断交事小,引战事大。

  青泽道:玄雍现在是天下霸主,难道还怕与射羿相斗

  殷洛道:无论大国还是小国,所有奔赴死亡的士兵,都是怕的。

  第34章 射羿风云(五)

  师爷啊, 这是最近第几桩举报窃脸贼的案子了?

  身着枣红官袍的男人高坐正堂,呷了口茶, 悠然道。

  殿下一褐服男子道:秉大人,城东王家的侧房举报原本的正房、城西刘家家主举报和情郎私奔的亲女、城北靳家靳氏举报让相公乐不思蜀的青楼女伶每家都信誓旦旦说抓住了窃脸贼,被押到了衙门里。算上今天这家,是第十七桩。

  枣袍男人看了看堂下两排人头,又道:之前那十六桩举报案,举报的窃脸贼有几男几女?

  褐服男子道:禀大人,一共是两男十四女。

  枣袍男人道:本官可听说那窃脸贼犯案杀死的大多是男子, 怎么一到报官的时候, 被怀疑的几乎都是女子了?我临祁百姓里,除了那窃脸贼看上的, 就找不出几个模样周正的男子不成。

  褐服男子道:非也非也。因这世间女子,既被身为男子者轻贱,又被同为女子者轻贱。如此这般,便人人都可轻贱了。自古王朝倾覆,怪的都是美人误国,这次就算不是窃脸贼, 而是旁的迷惑人心的妖邪,被扭送过来的, 大抵也应当是女多男少。

  枣袍男人点点头,又呷了口茶,道:那本官都是怎么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