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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1)(1 / 2)





  这边多雨,你们房子有限,记得先把重要物什都放到室内去免得淋湿了!

  呀!这里还有个小朋友!好可爱!

  她们原本都是待字闺中的年纪,最应当恭顺秀雅,因遭了这场大难,反而第一次有自由露出天性使然的、不那么合礼数的、活活泼泼的模样来。

  公廨里的人初来乍到,原本很有些水土不服,被这样看似戏弄、实则亲昵地慰问一番后,渐渐也放松下来。

  待女孩们被唤了回去,一行人也终于能好生打量起未来的家园了。

  还很空空荡荡,但一切都会有。

  木匠道:再靠外一点有一片小树林,我们可以花几天去伐树,搭好房子。大家都是家中残丁,一人一幢房子也是没有必要,搭两幢大的,男的一幢、女的一幢,住得近些,时常走动、也挺亲近。

  书生道:刚才路过内城,看到书摊上有很多泛黄的旧书、演义,价格好便宜,都是论捆卖,有图有文有故事,最适合教习小孩识字。

  妇人道:路牙边的草药我认得的,我家常常采来做驱蚊的膏药和止血的金疮药,须得多存一些。

  跛脚老掌柜道:大家把银两都合计合计。我们做好计划,算算每日需要花费多少,若有些盈余,还可以上街去买些吃食打打牙祭。

  每个人都有许多想法,你一言我一语,好似当真已然在一片荒芜上构建出小小的希望。

  两名陌生青年提了个大桶从另一块地皮过来,一边走一边吆喝:欸!那边的!我们多煮了些果茶,看你们来得这么晚,估计来不及煮晚餐。喝两口热茶暖暖身子,明天才有力气做活!

  眼见盛情难却,一群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邀请青年们也来这边坐坐。

  他们人多,总归是热闹。

  不多时,大家在星辰下围坐一团,老的、少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喝着沙漠里品尝不到的果茶,欢声笑语,言笑晏晏。

  *

  青泽决定离开的时间是两日后,等一行人马彻底安顿下来,他也算尽了自己的义务。

  他在荒地上转悠了一会儿,觉得无事可做,便叫上殷洛一起上了街。

  殷洛仍是一副连一点小东小西都能看得很认真的样子,但他总是默默看着,也不曾在哪里驻足片刻,只有在路过一间不大不小的马场时步子几不可见地放慢了点。

  青泽转过头看他。

  殷洛的睫毛很长、鼻梁很挺、嘴唇很薄。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青泽停下脚步。

  殷洛走了两步,发现青泽停在身后,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若你想要一颗糖,那就开口告诉别人。若他不给,就伸手去抢。

  成王败寇,如是而已。

  这件事情如此简单,殷洛却没办法做到。

  青泽并不理他,径直走进马场,对老板扬声道:老板,干嘛呢?!出来做生意!

  殷洛看了他的动作,站在马场外面,不知该不该进去。

  青泽转过头来,几乎是恶狠狠地看着他:进来挑两匹马啊!你不是最擅长的吗?我走了这么久腿都麻了!

  殷洛愣了一下,走了进来。

  在外面的时候一副与平常无异的模样,可殷洛一进马场就有些走不动路。

  青泽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要是早知道,他做喜欢的事情时能露出这副模样,当初在射羿就应该答应了他的。

  也许连殷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本该是什么样子,才会从来没让青泽见到过他这样的表情。

  明明那时只是随口一提,对殷洛而言竟然是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竟然难到他之后都再也没有听殷洛提过。

  殷洛挑了匹枣色大马,马身高健、气派无比。

  性子也烈。

  见陌生人靠近,马蹄把沙地刨得尘土飞扬。

  殷洛看到它,眼睛几乎是肉眼可见地亮了一下。

  拉拉缰绳,摸摸马头,凑到马耳前也不知道低声呓语了些什么,缕缕柔顺的鬓毛,又笑了会儿,重新凑到马耳前嘀咕,很温柔的样子。

  那马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殷洛拉着马的缰绳,看了看马,看了看青泽。

  看了看青泽,看了看马。

  青泽道:这匹马我买了。

  他想了想,又道:老板,能在马场里试骑吗?

  青泽出手阔绰,老板收了钱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连连点头。

  殷洛牵了马出来,踩着脚蹬,很熟练地翻身上了马,三两下就制住了因为背了个人而重新开始微微躁动的烈马。

  在马场里骑了一圈,发现青泽坐在一边,似乎无所事事。

  殷洛想了想,翻身下马。

  认认真真挑了好一会儿,挑了一匹深棕色的高头大马出来。

  拉到青泽面前。

  青泽道:给我的?

  殷洛点点头。

  青泽道:我对马没什么

  殷洛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鼻尖浸着薄汗,因为刚才的运动而有些急促地小小喘息。

  眼底闪烁着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期待。

  也不知他一个活死人,激动的时候怎么又会喘气了。

  等青泽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握着那根手感有些粗糙的缰绳。

  青泽有些气急败坏,殷洛成天顶着那张跟应龙一样的脸做些奇怪事情,把他搞得都奇奇怪怪的。

  罢了,不就是骑马么,能难得倒他不成。

  *

  他错了。

  青泽来去如风,再快的宝马也比不过他的法力,自然也就从来不曾骑过马。

  总之,新手该犯的错他都犯了。

  新手不该犯的错他也犯了。

  殷洛在马场里逡巡两圈,差不多摸清楚了kua下烈马的脾性,转头发现青泽还在原地,觉得有些奇怪,就策马回程。

  青泽对破马磨牙:你倒是给我动啊。

  棕色马眼观鼻鼻观心,任尔东西南北风,我亦巍然不动。

  远方有干脆利落的哒哒马蹄声,青泽坐直身体,闻声抬起头。

  长袍烈烈,英姿飒爽。

  一副潇洒凛然王者气派。

  难怪殷洛喜欢骑马,他骑马的时候竟然这么帅。

  殷洛有些疑惑地看着青泽,问:宋清泽?

  青泽恼羞成怒:我什么?

  他恼羞成怒也便罢了,夹在马肚上的腿也跟着用劲,那马腹部一痛,迈出的步子都是歪的。

  殷洛的表情就有些奇妙。

  他看了一会儿青泽,明白了大致的情况,捂住了脸,低下头,肩膀颤抖起来。

  难道殷洛被自己拙劣的马术给气哭了么。

  一身青衫的上古神兽煞时有些心虚。

  却见殷洛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克制不住,朗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殷洛说,宋清泽,你也有出糗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青泽的错觉,殷洛的语气竟然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他最近难道让殷洛出什么丑了么,值得殷洛记恨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