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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余尔没想跟她起冲突,只是听到她口不择言地说二叔,表情一下冷了:“闭上你的乌鸦嘴!二叔还好好地活着,你再乱说一句试试!”

  “他活着又能怎样?”余尔冷笑,“他早不要这个家了,也不要你了,死不死有什么区别?”

  余尔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打她的冲动,咬了咬牙,压住怒火:“当然有区别,还要多亏二叔及时把信送回来,我才能赢了你,不是吗?”

  “那份信是伪造的!”寇茵气急败坏喊道,“你爷爷根本没有留遗嘱!他死的时候我看着呢,根本没有时间立遗嘱!信一定是你们伪造的!”

  温哲想说什么,被余尔拉住。被寇茵激起的怒火渐渐冷静下来,她平静地看着她的愤怒和不甘,觉得痛快而解恨,“信是不是伪造的法官不是已经判了吗?你若不服,大可以继续上诉啊。哦,友情提醒你一下,民事案件是两审终审制,二审判决之后不得再提出上诉,你不服也没办法了,憋着吧。”

  寇茵气得手指都颤抖起来:“你个贱人!”

  余尔没再理会,拉着温哲转身走了,寇茵的保镖想上前,被保安拦下。

  白经池立在不远处,看着余尔在温哲的护送下走出法庭,寇茵愤恨地瞪着他们,把手中的东西狠狠掷出去,砸在地上摔成几瓣。

  白经池看着她平复之后带着保镖离开,眉头高拢。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那辆宝马驶离路边,他情不自禁停下脚步,目光追随过去,一尘不染的车身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收回视线,缓缓迈下台阶。

  心里好像突然缺了什么东西,空落落的。

  ☆、chapter 38

  车子加速的一瞬间,余尔才看到从法院大门走出来的白经池,原来今天他来了……

  余尔迅速扒在窗户上看他,大衣依旧是他最喜欢的深灰色,走路不急不缓的,戴着她织的那条围巾。除了长了一些的头发,每一个地方都熟悉得好像从未分别过一样,但心里有个声音清清楚楚地提醒着她:你们已经分开很久,他已经不是你的了。

  随着车子的加速,那个身影变得越来越小,余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直接车子转弯,再也看不到,还扒在车窗上,脑袋抵着玻璃,没有动。

  车子在路口停下,温哲把保持着那个姿势半天的人拎回来,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吓了一跳:“怎么哭了?”

  余尔鼻子一酸,想哭。一手抚上胸口,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好难过……”

  话音没落眼泪就掉了下来,温哲默了一下,摸了她脑袋,把纸巾盒拿过来:“想哭就哭吧,哭一场就好了。”

  他一这么说,余尔果真就抱着纸巾盒呜呜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扯至今擦擦眼泪,偶尔擤擤鼻涕。温哲心疼地看着她,无声叹口气。

  绿灯亮起,温哲沉默地发动车子,把车开到余尔爱吃的一家饭馆。

  余尔哭了一会儿,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下车前从包里掏出化妆镜照了一下,眼睛又红又肿,自己抱怨起来:“哎,丑成这样怎么见人呐?”

  温哲帮她拉开车门,站在她旁边,笑了:“来吧,丑姑娘。”

  余尔瞪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地下车,跟着他进去。这家餐馆开了很多年,她上学的时候就挺喜欢的,那个时候他们有什么喜庆的事就会来这里庆祝,结婚后跟白经池也来过几次,不过他常常很忙,两人一块出来吃饭的机会并不多。

  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温哲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问她:“想吃什么?”

  余尔情绪不太高,没有心情点菜,只说:“随便。”

  温哲叹气:“要换别人我就直接给她点一盘干辣椒了。”

  他按着余尔以前的喜好,迅速点了几道菜:泰式酸辣蒸鲈鱼、红膏炝蟹、香煎鳕鱼、还有三杯虾,余尔没忍住说了一句:“能放过鱼虾蟹吗?”

  温哲啧了一声,又点了一道蘑菇酿肉馅。

  “都是肉哇……”余尔又说。

  温哲看她一眼,又点了一个水果薄饼。“这样满意了吗?”

  余尔无言以对,只能点头:“满意满意。”

  温哲把菜单还给服务员,服务员离开之后,珠帘隔开的小小空间只剩他们两人,温哲看着她,小心地问:“刚才为什么哭啊?愿意跟我说说吗?”

  余尔抱着青色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轻轻点了下头。

  ……

  窗外,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之外,白经池坐在车里,隔着两侧玻璃,望着褐色餐桌两侧低声细语的两人,眸色深沉。

  开车从法院离开之后,在第二个路口看到了眼熟的白色宝马,车牌号是他见过一眼就深深印在脑海中的。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就跟了上来。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也会做出尾随这种事来。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密地共进晚餐、看着他温柔地用拇指帮她擦去眼泪、看着他熟练地剥虾剥蟹扔进她碗里……心里生出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一点一点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厉害。

  那天晚上在家门外看到他们亲密的拥抱和离开之前轻柔的一吻,其实心里更多的是自嘲和一点淡淡的悲哀。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她爱他爱到极点,可他看到的事实是他离开还没多久,她身边就有另外的人来守护。而他四处托人忙活那么多天,及不上别人轻轻松松就能帮她解决麻烦。

  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醋意的吧,所以到最后也没有露面,并且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男人调查得彻彻底底。

  然后发现了一件更悲哀的事。那个男人的出现,并不是他以为的突然和莫名其妙,他是余尔的青梅竹马,是当年单枪匹马把她从虎口救出来的那个温哲。

  余家和温家是世交,也是关系亲近的邻居,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余尔受了刺激不愿意见任何人,他们也许就会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吧。她不会回月湖村,不会再见到他,更不会因为那一段平平淡淡的短暂日子爱上他。

  如果温哲没有出国,或者他们一起出国,还有他什么事呢?白经池心头一片苦涩。

  鸡汤还很盛行的年代里,有一句话说: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白经池忽然有些动摇了,他以为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冷静一点,余尔会慢慢想明白,不再跟他闹,但到了现在,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她确实会想明白,但想明白之后的结果,真的会是他预想的那样吗?

  ……

  吃完饭,余尔又跟温哲聊了很久,爷爷离开之后,白经池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她没有太多朋友,梁乔和方硕虽然都是很好的人,但有了之前封淼淼给的阴影,她很难再毫无保留地交托信任。她一意孤行地要跟白经池离婚,没有跟任何人商量过,心里那些无法纾解的郁闷和苦痛也没有人可以倾诉,所有的压力和伤痛都要自己承担,有时候真的会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