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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 / 2)





  这一去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面.....

  沈黛默念着这个地名,不禁暗自垂了眼。方才因恐惧而暂时压下去的失落感,宛如河底的淤泥,再次被搅和着翻涌上心头。

  不想再给他徒添烦恼,沈黛这回很懂事地没闹,抬手抻了抻他被压皱的衣襟,细声嘱咐道:“你这一去,可千万记得早些回来。我听说西凉天气不大好,你这一去,指定是要待到入秋了,那里风大,吃食也没帝京好,你可千万别着寒生病。病坏了,我可不要你。”

  “还有那什么西凉的姑娘,再好看你也不准看,我可还在帝京等你回来娶我呢。你若是敢给我带回来什么公主,看我不收拾你!我哥哥和爹爹可不是吃素的!”

  沈黛佯怒抬起两只手,拍夹住戚展白双颊,狠狠上下揉搓。

  戚展白被她逗得闷声发笑,抬手覆在她手背上,合眸在她柔嫩的掌心里轻轻蹭了蹭,“第一件事能做到,这第二件......”他沉着眉头做牙疼状,“有点难。”

  沈黛蹭地圆了眼睛,“你还真敢......姓戚的!看我现在不揍死你!”

  她边说边使劲往外抽手,却被戚展白越攥越紧,猝不及防间,就被他重新拽回他怀里。

  他面颊深埋入她颈窝,同她耳鬓厮磨。温热的鼻息伴着浅淡的冷香,在她发丝间交叠穿行,沈黛不自觉便软了半边身子,喝醉般乖乖伏在他怀中。

  “我怕我管不住自己,所以你随我同去吧。”

  沈黛眼睫一霎,怀疑自己听错了,忙不迭从他怀里钻出来,惊诧地望住他,“你、你你当真要带我去西凉。”

  她幼圆的一双眸子一清到底,戚展白含笑低头吻了下,道了声“嗯”,那眼波便克制不住荡漾开,诚如被偶然跃起的小鱼惊乱的山间清涧。

  每一缕涟漪都沁着难以言说的甜蜜,从眼角眉梢直漾到嘴角。

  “这可是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你不许再反悔!”沈黛在他怀里雀跃,叽叽喳喳又开始说起西凉。这回不说哪儿哪儿不好了,全改夸了,字里行间没了惆怅,满满都是向往。

  真是个好懂得不能再好懂的丫头......

  戚展白眼里噙着笑,托着腮,耐心听她杜撰,见她口渴还主动给她递茶润嗓。

  明知她说的大多都是假,也没扫她兴,时不时还会配合她夸张的语气,发出几声惊叹,仿佛没去过西凉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沈黛。

  至于他为何突然改主意?当然不是因为那所谓的“管不住自己”。

  原本他不愿带沈黛同去,是恐她会在西凉遭遇不测,让她留在帝京才最安全。但经历了方才那一遭,他彻底打消了这年头。

  皇城重地,他还在京,苏含章就敢这般大胆对小丫头下手。自己走后,他还不变本加厉?

  与其把她留在帝京,独自戒备无处不在的暗箭,莫不如就戳在他眼皮子跟前,日日亲自看着才安心。

  念头一转,戚展白忽然想起什么,“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带你去见见我祖母。”

  沈黛双肩一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扯了扯他小指,怯生生问道:“你祖母......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是不是规矩些比较好?”

  戚老太太一直住在碎叶城,并未来过帝京,可她的名头却在圈子里传得响亮。

  威严、强势、一丝不苟。

  早年戚家式微,诚如一盘散沙。是她坐镇家中,凭一腔锐气把那些心术不正之徒压得不敢放肆,又独自抚养戚展白长大,才终于帮戚家重振旗鼓。

  如今她年纪大了,性子微微刹住了些,但余威仍在。戚展白这一身钢铁般的脾气,多半也是承袭了她的。

  沈黛过去被家里娇宠惯了,最应付不来那些重规矩的老人。

  尤其当这人还是戚展白祖母的时候,这种恐慌就更上一层楼。

  戚展白习惯了她骄纵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这会子见她紧张成这样,由不得起了玩性,故意促狭地挑起眉峰望着她,就是不说话。

  沈黛急了,坐直身子,摇着他的手催道:“你说啊,你快说啊,你祖母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等她快被逼急,戚展白才慢悠悠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凑到她耳边哑声道:“我祖母喜欢我喜欢的姑娘。”

  只是唇瓣无意间擦过她耳垂,沈黛整个人都跟着发颤。

  别提多敏感了。

  恐他瞧见似的,她又忽闪着眼睫缩回脑袋,埋首他颈窝,留给他一个不屈不挠的后脑勺,和一只小手紧张地扯着他衣襟。适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收拾得一干二净,在他怀里乖觉得不像样。

  半散的青丝里头露出一角白玉小耳朵,红晕如涟漪般顺着耳垂扩散。

  大约是气不过,也没准是害羞了,她又捏起小拳,捶了下他肩膀,倔强地,“哼!”

  连“哼”都哼得这么可爱。

  戚展白忍不住又亲了一口,齿尖轻轻碾着她粉嫩的耳垂。

  小姑娘又是一颤,伴着一声低低的呻/吟。

  白腻的肌肤擦过他的唇,他心也跟着颤了颤,意识从脑海中剥离,顺着本能欺身压下。小姑娘身上还沁着暖香,一点点勾着他想要将人碾碎、拆尽。直到她低吟了一声,他才猩红着眼,将将从她唇间离开。

  “你、你你......怎么越来越欺负人了!”

  沈黛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想发火,却又没地儿找火儿,只能瞪着眼以示抗议,嗓音软得不像话。清澈的杏眼里全是水光,勾人发紧。

  戚展白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了下,不得不抬手,覆在她眼睛上,长叹了一声,近乎哀求地道:“别看。”

  没法看,真没法看,越看越不舍得分开。

  想从前,他听说什么“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他还会嗤之以鼻,觉得那都是没本事的人为自己的平庸找的托辞。如今自己成了局中人,竟没比他们强到哪里去。

  才知这美色误人,不是没有道理。

  可情这一字就是这么奇妙,明知被误了,他还是觉得误就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