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配合Una volta ancora——Fred De Palma、Ana Mena食用更佳］

  可可目送着克里斯蒂亚诺重返球场，他的左膝被绷带固定，跑起步来还是一瘸一拐，他坚持不了整场比赛，他甚至熬不过接下来的十分钟，高精度的钢铁之躯亦有损毁之时，何况是人类的身躯。

  他在跑。

  克里斯争到皮球。

  膝关节的剧痛使他不能再快速变向过人，他跑不过也甩不脱防守球员了。

  克里斯绝望地送出了最后一记传球——给他的队友席尔瓦，他孤独地走着，背对他的队友，摘下国家队队长袖标。

  克里斯坐在草坪上。

  Captain

  Cristiano

  他在这一刻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克里斯捡起队长袖标，郑重地系在了队友纳尼的上臂，“交给你了。”

  志愿者抬来担架，克里斯并没有太多时间用来交代‘后事’，他们将克里斯抬上担架，葡萄牙球迷与法国球迷起身为他鼓掌送行，克里斯捂住脸，仿佛这样就能止住眼泪，他葡萄牙球员的注视中，被送进黑暗的球员通道。

  20号里卡多·夸雷斯马换下7号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葡萄牙从这一刻被点燃。

  那个数次以一己之力将他们带进欧洲杯的小男孩。

  帕特里西奥抱住西索科飞射的皮球，截断法国队进攻。

  那个骄傲地宣布自己要带着德劳内杯见菲戈的少年。

  夸雷斯马从侧翼进攻，脚下花样百出，防不胜防。

  那个无数次鼓励他走得更远，不曾怀疑他的小哥哥。

  纳尼带着队长袖标的手臂连着心脏的血管开始发热。

  那个全心接纳他，从不因他‘叛徒’身份对他另眼相待，将他视为兄弟和战友的克里斯蒂亚诺。

  佩佩的眼神瞬间凶狠，全身的青筋尽数暴起，此时此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为了所有葡萄牙球员心中的支柱的支柱和脊梁。

  小将塞德里克防守时直接给帕耶的腰上来了一膝盖，明明白白吃到黄宝石卡他也认了。

  欺负葡萄牙队没有了克里斯蒂亚诺？

  你打错主意了。

  葡萄牙每一个人都是克里斯蒂亚诺。

  世上只有总裁好，有罗的葡萄像块宝，投进了克里斯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总裁好，没罗的葡萄像根草，离开了克里斯的怀抱——野草反而拧成了一股绳，葡萄牙的气势更足，战歌更响，连皮球都踢爆了一个，上半场结束也没让法国占到半分便宜。

  下半场有球迷冲进场内，所有球员齐刷刷看向葡萄牙家属区的可可，表情一致。

  又是你派来的？

  Coco:这回可不是我指使的！

  久攻不下，德尚用速度更快的科曼换下帕耶，为法国队投入新的活力。

  科曼与格列兹曼黑白连线技惊四座，一个惊险的头球就足够让葡萄牙球员心怀忐忑，好在偏出了几公分，不然他们可无颜面对伤退的队长。

  葡萄牙依然采用擅长的边路传中打法，可惜失去了‘总能及时出现在他该出现的位置上’的克里斯，这个打法并不见效，主教练在第五十五分钟用穆蒂尼奥换下A席。

  可可沉浸在比赛中——她没有忘记克里斯蒂亚诺，此时此刻，她正与他的葡萄牙在一起，她与他一起。

  葡萄牙坚守到常规比赛的第七十八分钟，帕特里西奥数次救险牢牢守卫着球门，比分依然为0-0，桑托斯动用了最后的换人名额，小将埃德换下葡萄籽桑切斯，在中路撑起一个高点。

  克里斯经过冰敷后在恢复行走的第一时间回到葡萄牙替补席，在一旁为球队鼓劲，补时叁分钟结束，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法国葡萄牙步入加时。

  一球定音，还是点球大战？

  加时赛下半场开场，穆蒂尼奥飞传打在埃德手上，法国队科斯切尔尼正与埃德贴身争抢，穆蒂尼奥当即举手示意科斯切尔尼手球。

  英格兰一瞎克拉滕伯格当场发了科斯切尔尼一张黄牌。

  夸雷斯马得到一个任意球。

  “可可，你做什么呢？”

  “做法。”

  “…给夸雷斯马做法？”

  “给埃德做法！”

  任意球击中横梁，安娜她们失望地摇头，她们本来对所谓的玄学之说也不是很相信，只觉得可可人不错，就是营销太多。

  两分钟后，埃德一记前场蹦蹦哒哒嘁哩喀喳贴地斩攻破法国大门。

  葡萄牙人狂喜，埃德飞奔庆祝，六个想和他庆祝的队友都没薅住他那对大长腿，场上红潮汹涌，追防不及的格列兹曼被挤在一堆葡萄牙球员中间，一时懵住，似乎还不敢相信法国被进了一球，忧伤地盯着一圈疯狂庆祝的葡萄牙人。

  0-1

  一百零九分钟！

  葡萄牙为这一梦幻时刻紧紧相拥，克里斯在外圈泪流不止。

  CR7:感动坏了

  埃德：不敢动、不敢动

  德尚终于放了马夏尔上场，数次造险，而葡萄牙的5号格雷罗偏在这时候大腿抽筋——被担架抬下去的又多了一个，克里斯此时已经算第二主帅，桑托斯盯着球场无法分神，他半瘸着过去鼓励格雷罗。

  葡萄牙换人名额已经用完，如果让法国追平，克里斯腿伤，点球大战恐怕对葡萄牙不利。

  格雷罗返场，比赛还有不到十分钟，老帅桑托斯喊哑了嗓子，蹲在指挥区边缘紧张地注意着形势，克里斯在指挥区指示防守位置，葡萄牙球迷疯狂呼唤着他的名字，比赛来到补时的最后两分钟，法国队的攻势一波高过一波，大将本泽马瓦拉内伤退，格列兹曼、科曼、马夏尔、乌姆蒂蒂这些法国年轻一代的球员依然撑起了这支欧洲顶级强队。

  防守！桑托斯差点狂奔到法国队主教练德尚的教练指挥区——被葡场边的萄牙第二教练克里斯蒂亚诺眼疾手快一把拽回来。

  老爷子，别急，上哪儿去啊？

  “主教练！我们赢了！赢了！”克里斯过于激动，甚至把老帅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摇散骨架，一旁的桑切斯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哥，主教练这把老骨头哪禁得住你动手动脚诶。

  主裁判克拉滕伯格吹响终场哨。

  2004-2016

  十二年的时光。

  那个哭泣的少年撑起了葡萄牙的天空。

  克里斯的眼泪再度流下，只是这次不是因为遗憾与痛恨，他哭着拥抱每一名葡萄牙球员，他想庆祝，可这里已经没有能给他上树的人了，他栽倒在法兰西大球场的草皮上，躺平望着天空又哭又笑，不断有球员和工作人员过来拥抱他庆祝，顾忌队长的腿伤，一群小年轻只把老帅高高抛起扔向天空，佩佩累的在另一头呕吐，克里斯抓起一把草皮，新鲜的草汁气味、泥土的腥气、喉间过度嘶吼的血味、泪水的咸气与运动过后的汗味融合在一起——胜利的味道。

  胜利的味道。

  纳尼将队长袖标摘下，近乎虔诚地重新系在克里斯手臂上。

  “欢迎来到2016年，克里斯蒂亚诺。”

  颁奖仪式上，葡萄牙总统马塞洛亲自为克里斯戴上奖牌，总统先生明白，这时候在葡萄牙人民心中，克里斯才是他们的神。

  Vamooos !!!!!!!克里斯高举德劳内杯，在漫天的花火中，光荣地举起这座对他来说迟来了十二年的奖杯。

  德劳内杯在葡萄牙球员的手中传递，合照中克里斯躺在最中间，享受着闪光灯与赞美，最后他拎着奖杯朝球员通道方向走。

  “可可，你小心…”

  “我等不及了。”可可又把迷你丢在一边，跳下看台，翻过广告牌去迎接克里斯，这次他抱她抱得那么紧，像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一样紧。

  “你做到了。”她在他耳边重复着，“你做到了。”当看见他左膝的一圈圈绷带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见到她哭，克里斯反倒笑了，像个等待奖励的男孩那样把德劳内杯塞进她怀里，手掌捧起她的脸颊，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还心情很好地哼起歌哄她，“是谁哭了？小眼泪精，你没对我说出口的话，你的泪珠向我说得分明。”

  “谁要你死沉的破奖杯。”可可小脸一垮拿着德劳内杯捶他，“你居然对我喊‘回去’！我今天和明天和后天都不要理你。”

  “真不理我啊？”克里斯将脖子上总统给的欧洲杯奖牌缠了几圈挂在她手腕上，对她的耳垂吹气，“真的不理吗？”

  Papa!迷你气哼哼地望着两个大人，佩佩一家四口早就抱一起转圈了，要不是安娜阿姨好心带他过来，葡萄牙又要多出一个走失儿童。

  Junior克里斯的奖杯又分给了好大儿，克里斯一手抱着Junior，一手搂着翻白眼的可可，Junior捧着奖杯，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刻，欧洲球王C罗纳尔多与欧洲女巫可可·怀特。

  “我想亲手把你身上的球衣撕开。”克里斯让Junior传奖杯给别的葡萄牙球员拍照，自己则和可可说点悄悄话。

  “想得美。”

  今夜他们不能私奔，欧洲杯结束，葡萄牙球员要一同回首都里斯本接受总统表彰，举国欢庆他们的胜利，里斯本广场凯歌高奏，迎接英雄凯旋。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