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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葛清夕玩了两小时游戏,熬得双眼充血满是血丝,终于发现屋子里安静得不像话,这才想起他那个倒霉催的师侄还在浴室里泡水。

  他过去把人从浴缸里捞起来,发现谢长寒早已经睡着了。

  说来也怪,正常人要是把头埋在水下泡个两小时,那人早就一口气过去了,而谢长寒竟然还有呼吸。不仅如此,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背后的伤口竟然愈合了大半,连痂都开始掉了。

  就好像他是什么鱼精转世一样。

  “喂,长寒,醒醒。”葛清夕拍拍他的脸,“你再不起来我去睡觉了。”

  “……师叔?”谢长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下子回过神,“我睡着了?”

  “是啊,睡死了。怎么,伤了你的东西爪子上有毒?”

  “应该没有……”谢长寒揉了下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疼,“我没感觉到哪里有毒,但是……嗯……还是困。”

  “那先别急,我也要睡了,就是突然想起件事没跟你说。你听完继续回浴缸里躺着也行。”

  “什么事?”

  “这事你要实在查不出头绪,用不着自己死磕,可以试着去林家问问。”

  林?

  谢长寒的瞌睡醒了,一下笑了出来:“巧了,今晚我还真碰上了林家的人。”

  他把碰见林垚,送林垚回家结果被骗到林淼家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但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没跟葛清夕提起自己觉得林淼眼熟的事情。

  葛清夕皱了下眉,花白的小胡子翘了起来:“他们还有代家主呢?哪年换的?”

  谢长寒:“我并没有多问。”

  “啧,不知道我三十年前见过那个林家家主是真的还是代理的。”葛清夕回忆道,“林家家主林长安,数十年难遇的符道天才——啧啧,林家人啊,在画符和阵法这两件事上的确厉害。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吧?林家在北城设过一个阵法。”

  “北城?”谢长寒愣住了,“整个北城区?那么大?”

  “对。”葛清夕说,“所以我才说林家的阵法确实厉害。”

  阵法以各种天然的道具为眼,以笔画为骨,以形状为魂,能够拼写出千变万化,但无论阵法怎么变,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阵法波及的范围越大,需要的道具越难得,能将阵法画下来的人也越难找。

  画符也好,设阵也罢,都需要消耗法力,但人的精力有限,消耗到一定限度的时候,如果不停下来休息,将会对身体造成许多不可逆的损害;可有些阵法一旦断笔,效果就没了,为了不白费力气,又万万不能停下。

  就在这样矛盾的前提下,林家人竟然通过一代代的努力,沿着整个北城区的边界,构建起了一座防御型的大阵。

  “我记得那阵叫‘三十三天什么什么阵’的,具体名字不太记得了。”葛清夕说,“林家人设阵,一来可以保护北城区,二来也是监控北城区内各种‘气’的走向,如果有煞气或者怨气异常聚集,说明此地将要出事。还别说,那阵真挺管用的,我见过林家人用那个阵救人。”

  “师叔的意思是……”谢长寒有些回过神来了。

  葛清夕:“我的意思就是,实在没头绪就去找找他们,发动那个阵,可能抓起‘罪鬼’来能事半功倍。”

  “好,我记下了,待我今日走访过其他几处凶案现场,便去林家走一趟。”谢长寒点点头,“话又说回来,师叔,我们这次真的不需要避讳林家么?”

  “接都接了,避讳有用?”葛清夕摸了摸他的胡子,俨然一副高人做派,摇头晃脑地说,“没办法,毕竟我算到此事和你的因果有关,事出有因,相信林家会理解的。”

  “因果?您昨天还说是红鸾星的。”谢长寒无言以对,“师叔,您又驴我了吧?”

  葛清夕惨遭小辈拆台,登时脸色就变了,他兀自不服气,梗着脖子喝道:“红鸾星动不也是一份因果吗?你敢说不是?玄门常识都学到哪里去了?反正、反正我们这回是事出有因,就算林家兴师问罪,我们也有个说法,不虚!”

  “……”

  谢长寒直觉师叔又在扯淡——葛清夕日常说话,十句里有八句是纯扯淡,剩下两句是夹着真话的扯淡,叫谢长寒常常分不清真假。不过他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师叔说的话那是万万不敢不听的,既然葛清夕接了活还交代给了他,他硬着头皮都得追查到底,因此不太在意师叔是不是真在扯淡,便没有深究。

  原本在北城区捉鬼,不上林家门拜访就让谢长寒浑身不得劲,有种借了别人不用的扫帚扫地却没跟人打过招呼的感觉,得到师叔的上门允许,让谢长寒暗自松了口气。

  何况,林淼还说过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可以去找她。

  想到林淼,谢长寒又想到了一件别的事情:“师叔,有什么秘法是可以让人看见红色的月亮的吗?甚至还能由此算出有没有命案?”

  他之前就很想问,林淼那句“月亮红了,是不是有人死了”是个什么意思。

  葛清夕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听谁说的红色月亮?”

  谢长寒:“那位林家三姑娘。”

  “黑色是煞,红色是怨。”葛清夕道,“这种秘法我没听说过,不过若是有人能不经卜算,光从月亮上看出命案发生,她的道行一定很深。”

  道行深么?

  谢长寒想起林淼安静的脸,她才几岁?

  几句话的工夫,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葛清夕没别的话要说,扔下若有所思的谢长寒,打了个呵欠睡觉去了。

  谢长寒又在浴缸里泡了会儿,直到背上的伤完全愈合,才终于从水里起来。

  一看时间都快八点了。

  他匆匆回房换了身衣服,用黄符写了张拜帖烧了,这才出门奔赴自己的目的地。

  白日里行人多,类似“缩地成寸”这种有可能吓到人的法术不能用,谢长寒只好勉强自己再做一回现代人,依旧坐公交车向北城区赶。

  前头还有五个命案现场没走访,由于警方的封存保护,目前还是有可能查到遗漏的蛛丝马迹的。

  公交车代步比法术要费时得多,外加他住的地方离北城区有点距离,等看完两个现场之后,时间竟然已经接近中午——他在拜帖上提及的时间了。

  虽说林家并没有回复他的拜帖,但他作为一个外人、小辈,不太方便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