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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又被别的门派挖走了第72节(1 / 2)





  九岁,正是不懂人心的年纪,他却信以为真,背起包袱第一次踏出了这座生他养他的翠微山。那一路,跌跌撞撞,没了师父的护送,妖魔、鬼怪,他惊恐地握着佩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施展出一招一式。

  当被虎妖逼到山崖时,他终于感到了害怕,彻底昏死过去。却不知道谁轻柔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细致入微地替自己整好的衣衫,醒来时,却只有空荡荡的洞穴,与掌心的一滴清泪。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师父那般急切的样子,那么懒散的男人,却为他衣衫不整守在床前,直到他完全大好,活泼如初。他答应师父,再也不去探寻父母是谁,只一心修炼,长成了芝兰玉树的清秀少年。

  少年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于白虎大会上大放异彩,可师父却大发雷霆,怪他锋芒毕露、不知藏拙,之后的年月里,他终于隐去了那一身的锐气,游戏人间,如同过客。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山洞之中的清泪绝非大梦一场,他不能忘,不敢忘,不想忘。

  七言堂彻夜不休,至今都在亮着一盏盏明灯,只等他那迷途的亲人有朝一日能够看到,若不能相认,热茶黄灯,在黑夜之中能给一丝慰藉也很好。

  但愿,照亮你的来路。

  良久,他终于转身而出。藏书阁待久了,生恐师父起疑,他坦然地摁下木牌,木架终于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木牌也隐藏不见。

  余令随意地在书架上翻了一阵,挑出了一本《天问》来看,正翻阅着。只听到门声响动,余令诧异抬头,却见自家师父走了进来。

  游亦方原本是为了找丹药之书,却不曾想到他在这里,不由警惕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余令闷闷一笑:“没事干,看些闲书。”

  游亦方嗯了一声,不在意地翻阅着书本。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本册子掉了下来,可他却仍旧埋在书堆里翻找着,嘴里还念叨着:“唉?我那本册子去哪了?”

  余令也抬起了头:“师父找哪本?”

  “就我几年前闲来没事写的那本,专门讲炼丹的。”

  “叫什么名字,我也找一找。”

  游亦方唔了一声:“《八十天速成炼丹大全》。”

  余令:……

  依旧是熟悉的风格、霸气的标题……

  他也仔细地在书架里翻了一会,却见自家师父脚边那本书陌生得很,疑惑拿起来看,只见上面用着极其稀有的千年墨密密麻麻写满了书页。他挑了挑眉,也没管那册子脏兮兮的,便拿起来看了起来。

  这书破破烂烂,看着像是上了年头,只看得里面整整齐齐地划分为天人妖魔鬼五界,将千年来稀缺之术法、禁咒、书籍、丹药等一一详细介绍,只是可惜,这书只有一半,另一半人界却被撕扯毁去,只依稀看到“灵微”“天书”“魔道”等几个字,却模模糊糊看不仔细。

  倒是奇怪,藏书阁他自小就来,却怎么没见这一本?

  魔道他倒是熟得很,从古至今都是修道界中逆天下之大不韪的歪门邪道,一般人连提都不可多提一句,唯恐引来祸事,自家门派怎么会有介绍魔道的古书?

  “师父?”

  可还没等他看下去,那书却被游亦方抢了过去,似乎害怕他看到什么:“对了对了,正是这本,多谢多谢,为师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看吧,看完记得把门关上。”

  余令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师父把那书急急忙忙往怀里塞,似乎烫手一般。他懒洋洋嗯了一声,继续靠在架子上看那本《天问》。

  游亦方刚迈过门槛,便听到身后一声:“师父,那本书似乎不是你那本《八十天速成炼丹大全》,你莫不是看错了?”

  游亦方心虚地揩了揩袖子的灰,硬气道:“哦?是吗?你肯定是看错了,就是这本。”

  “哦……”

  游亦方放心要走,却又被徒弟吓了一跳:“师父,你今天怎么看着怪怪的?”

  游亦方回头,摆出长辈的气势嘴硬道:“我哪里怪了?我好得很,倒是你,钻在这里一整天是干什么,怕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余令终于书页里抬起头了,他定定看了看自己师父,反驳道:“怎么会。”

  “没事干就给我去练剑,今晚我要看成果。”

  余令也没了看书的兴致,懒散站起,慢悠悠地往出走。师徒两人各怀鬼胎,唯恐对方多问一句,刚出了藏书阁便分道扬镳了。

  练剑?

  早上不是刚练过吗?

  他默不作声将那方才翻阅过的东西都记在了心里,抬起手腕挡了挡阳光。

  嗯……去看看契之在做什么。

  翠微山里冬暖夏凉,即便是酷暑也到不了这深山之处。

  众人皆忙忙碌碌,说一出是一出的余令兴致勃勃地去找契之了,心虚的师父游亦方躲在不居堂里,对着那本册子面色凝重,而契之还趴在做菜吃的窝前找兔子。

  而楚辞和元宵却已进了抱朴山中。楚辞原本打算直接用术法飞进深山中,却被元宵拦住了。

  元宵年纪虽小,却极为老成,他告诉楚辞,这深山里不止有微山派,还有许多不知姓甚名谁的修道之人,微山派向来谨慎低调,最好还是不要暴露。

  楚辞想想也是,便和元宵一路步行。

  可越往深山之中,楚辞越觉得这周围气氛怪异,两个月前进山时四周还正常些,每走一会便能看到不少村落零零散散地坐落于山中。

  可今日看去,只看到山下的村落空荡无人,更有的人家门上还挂满了缟素,似乎正办丧事。

  元宵也察觉道了,踌躇道:“也许是谁家老人去世了?”

  楚辞想想也有道理,此时正是白日,村里无人向来也正常,也许下田耕作去了吧。

  可越往前走,便看见路上散落的黄纸,此时正是午后,日光被树林遮住了一大半,竟然觉得有些阴冷恐怖。

  二人谁也没再说话了,只静静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