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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又被别的门派挖走了第80节(2 / 2)

  硕大的水芙蓉绽放于这片浅色的水域之中,清雅至极。

  楚辞惊愕地睁大双眼,语气微弱:“水芙蓉?”

  想到这里,她不禁冷汗直下,她猛然回头,却看到脚下有异。这哪是什么岸边,分别是放大后的水缸边沿,原来自己根本没有逃脱这片梦魇,反而连累了他也困了进来。

  楚辞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玉白,却显得隐约透明。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水域里,想从那里找到少女楚辞放大版的身形,却被余令掰过了身子。

  余令神情淡然,却带着一股暖意:“别看了,你现在已经脱离了躯壳,成为了游魂。”

  楚辞却心系着梦魇中的爹爹,急切道:“那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余令却替她拢了拢浸湿的发丝,轻声道:“你以为你在梦境中无限循环,实则不然,每一次梦魇,都在将你的魂魄抽出躯壳,随着梦魇的次数增多,你的魂魄也会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

  楚辞简直不敢再听下去:“那,那最后呢?”

  “最后,最后你便彻底成为了一缕游魂,连躯壳也不曾有,只会成为这梦魇的一部分,也许是花,也许是水,但是无论如何,你此生都会困在这梦魇之中,再也无法出去。”

  余令的一番话打击得她的身子晃了晃,她摇头:“不,不行,我不能被困在这里。”

  “我只知道我被困在刀域之中,受着锻心之痛,却不知道为何会陷入这场梦里。”

  她还有大好的前程,她还有敬爱的师父,她还有此生未完成的夙愿,她还有刚刚拜入的门派,她的家……

  余令轻轻拧起了眉:“锻心?原来如此。”

  下一秒,他微微敛了笑意,正经道:“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所以他来了。

  初入梦魇之中,他不过只是门外的一个幻影,而她却已不知梦魇了多少次了。

  余令看她一次又一次地钻进水中,在水中窒息而亡,最后再从床上醒来,换上那件粉白色的衣裙。而他也受着不知何处而来的千刀万剐之痛,行动不便,根本无法去救她。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去拉住楚辞,可每一次都晚了那么几秒,一次不行,那就第二次,两次不行,那就第三次。

  他终于将剑意全部释放而出,

  直到那一次,他终于从一个幻影逐渐变成了实体,他小心地捏了决将自己隐形了。却不知道为何,院子里的男人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却没有对他暗下杀手。

  楚晟仅仅是闲坐在桌子前摆弄着碗筷,轻声道:“阁下何人?为何不现身说话?”

  他愣了愣,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微山派的隐身术法高明无比,按理来说,这人并不应该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他只得现身而出,身长玉立站在楚晟的面前:“微山派,段临韵。”

  楚晟却诧异地看了一眼他,神情晦暗:“时过境迁……段小友,游亦方近来可好?”

  余令却略有着急,时间紧急,那群黑衣人很快便要来了,若再不将楚辞救下,她只会陷入更深一层的梦魇之中。他向前一步,语气带了一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急切:“前辈,游掌门正是家师,一切都好,我正是受掌门所托,专门为楚辞而来。”

  “楚辞……她是我派弟子,因受反噬才堕入梦魇之中,无限轮回。”

  楚晟猛然抬头,一双褐色的眼睛深沉似海,瞬间就将余令的意识包裹其中。

  不知何时,他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面前这人使用了“探心”大法,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感觉自己的心事都被这人看得彻底。可他究竟是谁,为何会使用这最为上乘的“探心”大法,此等术法若非顶级高手,是无法成功的。

  可他竟然在这须臾之间将“探心”用得炉火纯青,就连自己都没能察觉到?

  楚辞的父亲,究竟是谁?

  可楚晟却突然红了眼睛,哑声道:“孩子,你姓什么?”

  这人说话颠三倒四,更是将他的称呼从小又改成了孩子,余令只得道:“前辈,我姓段。”

  楚晟却笑得欢愉,笑得泪流满面又惊喜:“姓段?临韵?当真是个好名字,好名字,段啊……好名字。”

  楚辞的爹怎么有点奇奇怪怪的?

  余令诧异看他,却见楚晟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他笑得弯下了腰,似乎要将这几十年的苦楚都笑尽,要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笑完,要彻底放肆地笑个痛快畅然。

  余令却已如大梦初醒,这人名不见经传,长相衰老,却依稀能从眉宇之间看到年轻时俊朗的影子。

  可他已经来不及多谢:“前辈,此处是她的梦中,不出半柱香的功法,魔道便会前来,到时……”

  楚晟抬起了头,似乎毫不惊讶般:“她会如何?”

  “她被您所救,平安无事。”

  楚晟平静地捧起桌上的白瓷杯,里面仍旧热气腾腾。庐山上好的云雾茶,色泽鲜亮,口感醇厚。

  “我呢?”

  余令轻轻皱起眉,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他早已死去,此刻只是在这梦境中苟活。思索再三,余令艰难道:“前辈……被剑影穿心而死……”

  楚晟怔怔抬起头,对上余令的眼眸。他略带茫然地重复着“穿心而死”这四个字,眼神里流淌的是谁都看不懂的落寞。

  “咔嚓。”

  那白瓷杯被他抚摸再三,似乎是没拿稳一般,白瓷杯从楚晟的手中突然跌落,热水滚烫,泼了他满腿都是,连胳膊上都留下了可怖的红印。

  余令见状,急忙去怀中翻药,却被楚晟制止了。

  “小伤,不碍事。”

  “原来只是一场梦。”

  楚晟似乎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笑意微微,手指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临韵,她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