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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有病第34节(1 / 2)





  她宁愿日后他忆起她这个人,想的是一个为爱出走的自私自利的甚至愚蠢的女人。

  而不是一条因他而耗损的,他不爱却不得不背负的生命。

  月无极,是一个足够强大的,足够有说服力的离开理由。

  桃花林,是一个很适合怀念一个人的地方。

  折剑崖,是她不想求生。

  月无极带她离开,她答应月无极两个条件。一是助他修炼虚空业火,一是嫁给他。前者已经耗尽她最后的一点修为,至于后者,她对月无极的目的不感兴趣,她自己却是无所谓的。

  如果不是特定的那个人,那么别的,是谁也好,有或没有,都无所谓。

  所以当幻云姬从新房把她带走时,她也毫不反抗,亦不呼救。她来到虚月宫时已对周遭一切浑不在意了,所以没有发现这位一直在月无极身边打转的姑娘,对他的爱。如果早一点发现,她是打死也不会答应嫁给月无极的。

  聂云的一生,似乎总带着一些遗憾与后悔。

  而行歌却不想步她的后尘。

  有遗憾,便要及时弥补,有困惑,便要当面说开。

  所以她要去找斐然殊。

  告诉他,她的水性很好,曾在太湖里救过他的命,有过肌肤之亲,她要负责。

  告诉他,她不喜欢被人偷袭拍晕,非常不喜欢,他要负责。

  最要紧的是,要去问清楚他与妙善法师的事。

  授箓不授箓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授箓更好,回头她就可以光明正大撂挑子,不干这累人的道门之秀了。她又不是傻,她收了斐然殊的盘龙玉佩,跟妙善当不成师徒没准还能当婆媳啊!

  想到以后跟着妙善法师修真养颜迎娶斐然殊走上人生巅峰的日子,行歌心里美滋滋的。

  这副美滋滋的神情,看在月无极眼里,是说不出的猥琐。

  月无极此刻对行歌的心情十分复杂。

  三年前,他是喜欢聂云的,喜欢她的清冷,喜欢她的怡然,喜欢她的视死如归,他原以为只是喜欢,却在她坠崖之后,发现他对她的感情,比喜欢更深。他十分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崖下找人,第二天他发了疯去找时,遍寻崖底,已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接下来的三年,生不如死,痛苦追悔。

  三年后,再度找到她,他欣喜若狂。即便她已变成她所自称的行歌,即便她失去了所有记忆,这对他都不算坏事。坏的是又让斐然殊棋快一步,提前为她制造了错觉。他不甘心,才又追去商州,最后还是输给了她。她死过一回,竟又爱上斐然殊。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斐然殊这个满腹黑水只会利用女人感情的伪君子,真是令他倒尽胃口。

  他似乎总在与自己的感情错身而过。

  他以为自己只是喜欢聂云时,其实是爱着她。他以为自己爱着聂云时,又发现不过如此。而此刻见她神情猥琐,口水直流的样子,竟又觉得她似乎还是有些可爱。

  “你听到斐然殊与他母亲从头到尾都在玩弄你,还想去找他?”月无极问道。

  行歌听到玩弄两个字,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讨厌啦月教主,不要说这种羞羞的事。”

  月无极脸色一僵,忍不住做了一个他对着聂云绝对做不出的动作——翻白眼。

  行歌显然也被这个看起来与他很违和的动作镇住,不由自主地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玩弄这种事,妙善法师做起来得心应手,贫道在洗月观三年,早已习惯。至于阿斐,唉,他是最不懂感情的人,连自己的心都不懂,更何况玩弄别人的。你们太高估他了……”

  看着行歌一脸宠溺,出口句句护短,月无极是认真地在怀疑,坠崖是不是真的把她脑子撞坏了?

  她一点都不在意斐然殊的利用,不在意斐然殊的欺瞒,不在意斐然殊故意将她置于险境,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作为他的挡箭牌,这些都算了,她竟还帮他想好了情商低这种借口?

  好吧,从他得到的情报看来,也许那不是借口是真的。

  但她总要怀疑一下吧?作为姑娘家总要作天作地一番吧?

  哪有这么快就解开误会,上赶着要回去的啊!

  月无极看不下去了,冷笑道:“你大概不知外面情况吧?太子查出清辉真人主使天人教与紫金教掳杀极阴之日出生之人的事,证据确凿。清辉已被革去国师之位,但目前戴罪潜逃中,你觉得他会不会最先对付害他至此的斐然殊?”

  行歌猛地睁眼,从地上坐起来,“阿斐的武功胜不过清辉?”

  月无极余光瞄了一眼行歌身后的桃花林,道:“当年妙善法师察觉清辉的野心,为何不动手除去这个道门之耻?除了忌惮清辉在朝野盘根错节的势力之外,还因为妙善并无把握能胜清辉。妙善数十年根基尚且不能胜,你觉得斐然殊能?”

  行歌愕然。

  月无极又道:“斐然殊已无生路,你不如选择本教主。你仔细想想,当年我们也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你最喜欢这里的桃花,还有天泉洞的风光……”

  “天泉洞?”行歌听到这个名字,面色有些古怪。

  月无极又状似不经心地望了一眼桃花林,道:“是啊,你最喜欢那一处天泉不是么?还曾说成亲后要将新房设在其中。你都不记得了吗?”

  行歌顿时瞠目结舌,脸上写满了“你是不是有病”。

  月无极却像是被她的神情激怒,突然冷声道:“你纵然不愿与我重修旧好,也休想能出去与斐然殊做那同命鸳鸯!”

  话一说完,便拂袖而去。

  行歌再无赏花之心,伫立半晌,却仍是茫然。月无极胡说八道了一通,倒有一点说对了。她心中是想与阿斐做同命鸳鸯的,只是拿不定主意,该如何离开虚月宫。

  “行歌姑娘是否想离开虚月宫?”突然,一人从桃花林中走出。

  行歌后退一步,警惕道:“你是谁?”

  来人正是虚月宫右护法,只见他面带忧色,道:“行歌姑娘莫怕,在下是天下第一庄鸽房之人,潜伏于虚月宫多年。方才收到传令,庄主被国师重创,危在旦夕,让在下务必将行歌姑娘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