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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2)





  李溯熄了烛火,行至榻前,褪下外衫便拥着常之茸的身子,躺在了她身旁。

  感受着身后宽厚的胸膛,常之茸心里一暖,忍不住笑了一下,于暗中说道:“阿溯,我好喜欢你。”

  李溯怔愣,没想到常之茸突然就给了他一个暴击,心里虽甜,他也是知道常之茸不是如此爱表达情绪之人,不禁问道:“可是今日在宫外受了何委屈?”

  常之茸转过身,看向李溯摇摇头,她只是又回想起了京中瘟疫肆虐时,有多少百姓一夜之间便骨肉分离,整个京城破碎支离,甚至来不及与最亲近的人再说说话,便天人两隔。

  常之茸埋首在李溯怀中,喟叹道:“我便是想珍惜现下的时光,将心中所想都告诉于你,不想埋在心中,往后徒生遗憾。”

  李溯闻言,亲吻了她的发顶,轻声笑道:“不会有任何遗憾,但我依然高兴你能如此坦白。”

  真的不会有遗憾吗?常之茸不知道,上一世她的寿数只到二十岁,如今还有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她能否制止住瘟疫的扩散,常之茸亦不敢保证,她只能尽全力而为,不论如何,她不能让自己亲近之人受到危害。

  常之茸挥散脑海中的忧虑,静静的依偎在李溯怀中,无声笑道:“阿溯,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李溯想了想,很认真的答道:“我只喜欢你。”

  常之茸被他逗笑:“你这般说就是耍赖。”

  李溯仍是自持己见:“此话是真,不论此胎是男是女,若是因怀胎让你受罪生病,我们便不要了。”

  常之茸听出了他话中的郑重,摇了摇头道:“可我想要,不管怀胎难受与否,我都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若是他长得能像你几分,我便更高兴了,定要看着他、伴着他长大才是。”

  李溯唇角勾起,语气委屈:“我呢?不应当是与我携手到老吗?”

  “这个醋你也要吃吗?”常之茸笑着看向他:“阿溯是我最珍重之人,我自然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话落,常之茸明显感觉到,眼前人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变化……两人相拥,惹得她面色顿时通红。

  李溯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压□□内的邪火,抱着常之茸的手臂不由得紧了几分。

  “之茸总是能一言一语间,便轻易撩拨我。”

  第75章 .笼络 ”小心我那六皇弟,他自小便人前……

  时至七月初, 常之茸的肚子已经挺了起来,她被李溯勒令在东宫内安心养胎,不要随意外出, 然常之茸哪里是待得住的性子, 三天两头的就想出宫一趟, 不是去京城别院,便是去月心堂, 即便是在宫里, 还时不时要宣吴太医前来东宫探讨一番药理,李溯无奈之下只能让苏广多派些人手在常之茸身侧。

  而常之茸自然也想静下来养胎, 可她心头忧虑,始终惦记着三年后瘟疫一事,府中的医书已经被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 又寻来了许多乡野间云游郎中所记书册, 多数是从徐郎中处拿来的,还有吴太医自己所藏书籍,虽这些书中偶有记载殪瘟,但都不详尽。

  上一世瘟疫于冬日初现, 起先是长安街上一家猪肉铺子的老板, 全家感染殪瘟后,几天便离奇死亡。

  紧接着便是为他们看诊的京城郎中,还有街坊四邻以及买过此间猪肉的百姓们, 悉数被感染, 且传播迅速, 让人猝不及防,短短三日不到,整个京城都被瘟疫笼罩在内, 殪瘟开始爆发肆虐。

  那时京中的百姓们都疯了,连夜收拾行囊,准备离京,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不会自己也被感染,一时间人心惶惶。

  景帝有所察觉后,朱丞相第一时间上谏封锁整个京城,不能再让殪瘟流传到其余临城,景帝被迫允了,但那时宫里的人也都提心吊胆,好在国库粮食充盈,供给皇宫和京中的贵人不成问题,遂皇宫反而成了京城里最为安全之地。

  殪瘟残暴的席卷京城近大半年的时间,京中伤亡惨重,死了数万的百姓,无人胆敢出门,曾经繁华热闹的街道一片狼藉,廖无人烟。

  直至常之茸感染殪瘟病死在榻时,宫中的太医们也没有找到殪瘟的解药,甚至连其来源都不知是何。

  六月怀胎的常之茸,若是不出东宫,便是整日伏案看书籍,从早到晚,除却用膳都不停歇。

  李溯看她竟比自己还繁忙,有时李溯戌时回了东宫,常之茸竟然还没入榻歇息,挑灯夜读,李溯实在不知她为何如此用功,甚至不顾自己的身子。

  “每日最多看两个时辰,且不可夜读。”

  李溯不甚满意的提出意见。

  常之茸这才从书册中抬起头来,脸上透露着几丝疲惫,笑了笑:“我无妨,身子并不难受。”

  李溯也不管她如何说,从她身后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放置在榻上,还替她掩好了锦被,随后自己也熄灯上榻。

  李溯从背后抱着常之茸,他知道常之茸没睡,身子很自然的拱到他怀中,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

  “阿溯,我便是心中静不下来,遂才日日给自己找许多事情做。”

  常之茸轻柔的声音在黑暗中传至道李溯耳中,李溯抱着她的手臂一紧,低声问道:“为何事焦急?”

  常之茸顿了一下,她知道无法将三年后的事情告诉李溯,只能叹道:“任何时候都不敢太过安逸罢了,居安思危……几年后还不知会发生何事,若早有准备,也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况且我也想为你多做些事情。”

  李溯轻轻笑了一声:“之茸,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

  常之茸微微摇头,但未作解释,窝在李溯怀中阖上了双眼。

  还不够,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为你做呢。

  七月底,京中已是炎热起来,骄阳似火。

  景帝带着后宫贵妃等人,照例前去行宫避暑,往年都是将奏折一并带到行宫批阅,如今有了太子在侧,景帝便直接让太子代他监政一月余,自己潇洒的与嫔妃们去了行宫。

  临行前,六皇子李淇自动请命,愿留在京城辅佐太子监政,景帝见状允了。

  而李淇此举,实则是为了监视李溯的一举一动,他自然是怕李溯趁他不在之时,拉拢了丞相府的关系。

  李淇如今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丞相府的人身上,他十天半个月便邀请朱彦策一同把酒言欢,朱丞相他请不动,朱彦策还是要给六皇子几分薄面,连同杨菡在内,这几个月来都与李清姝走动的很是频繁,做什么都想着李清姝。

  八月初时,杨菡包下了城郊的马场,邀请了京中一些贵女们前去骑马,同时请柬也送去了丞相府和东宫。

  这些贵女们听到骑马,眼睛都亮了,平日里不是赏花便是刺绣,哪有骑马兜风来得逍遥自在,悉数应邀前去。

  丞相府内,李清姝接到请柬也起了几分兴致,朱彦策见她有些心动的样子,便在旁说道:“去罢,只莫与元祺王妃太过走近,丞相府不偏袒朝中任何一方势力你是知晓的,且杨菡此人,心术不正。”

  李清姝撇撇嘴,小声腹诽:“在你眼里恐怕我身侧的人皆心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