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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吟(1 / 2)





  翌日平旦初刻,慕汉飞掏出怀中的香囊放在手中细细了看了一会儿,大战前的不安消泯不少。

  看着这香囊,他想到临别时暮生曾无奈说自己来南海,他就如同第一次送自己上战场般慌慌不得安。

  可如今自己即将赴战,心中又何尝不像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的自己——那时所有的兴奋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只剩下慌张失措与惴惴不安。

  那时自己并不怕死,但总是在担心父亲怎么办,绡绡怎么办?

  如今的自己依旧不畏惧死亡,但心中的忧惧并不亚于当年。他也在担忧着他死后绡绡该怎么办.......暮生他,又该怎么办。

  就在慕汉飞不停摩挲着香囊时,方振在营帐外请示道:“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慕汉飞听后应了一声“好”,旋即把香囊放回怀中,小心贴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出兵前,应点兵,但慕汉飞之前已经安排好人把士兵的人数清点了一番,他上到高台直接道:“将士们,这几个月来,我们吃了不少败仗,大家也在敌军那里受了不少气。今日在这,本将军只想说一句话——血耻,血耻!”

  他话音刚落,下面的将士都沸腾起来。

  或许平日这以血洗耻并不能点燃大家,这两字实在是太常见了。但如今,他们从象郡一路败退到南海郡,每次都逃的屁雌寡淡。

  这还不算什么,更令他们生气的是敌军的骂战。

  每当他们前来骂战,而他们因主将的措略只能守城不能回骂。

  那是说不上来的一股气啊,憋在他们心口刺的难受。

  这是滚着血腥的耻辱啊,他们得出一口气啊!

  如今总算等到一位愿带他们杀敌的将领,他们那个心里是真的激动啊。

  今日必须用敌人的鲜血来清洗他们给予的血耻。

  不少将士都红了眼,大喊着:“血耻,血耻!”

  慕汉飞见将士们的情绪都调动起来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在旁的吴兵,而吴兵一直在注意着慕汉飞,见他不着痕迹地看向自己,冒了一头的冷汗。

  他原本以为慕汉飞一到南海必定先来见他,以便了解战情。谁知他直接去了堤坝,旋即再去看练兵情况,根本未曾理他,就连这次出征,也是凌晨慕汉飞的副将来告知他即将出征,摆明了是不信任他。

  但是这个慕汉飞不仅是傅夜朝的好友,也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他得罪不起,只能干干赔笑道:“血耻,血耻。”

  慕汉飞收回目光,拔出安怀,喊道:“上船,出发!”

  慕汉飞等人刚到百里堤的位置,别寒疏的船队便出现在眼前。

  慕汉飞摆了一下手,几艘小船在大船的遮挡下悄悄来到前方,而慕汉飞所在的船舰上摆满了投石器。

  别寒疏在船上看到这些投石器,微微勾起嘴角。

  果不出所料,慕汉飞依旧选择了先行投石。只是不好意思,他早在在之前便在船上铺满了柔软的鹅毛。

  而且由于船的体积在这,船上携带的石头定然较少,只要躲过一波攻击,那这投石器不是打向他们的利器,而是慕汉飞腿上的重链。

  别寒疏望着站在船前的慕汉飞舔了舔唇。

  他知晓慕汉飞是云国战神慕佥之子,他小叔叔死前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未跟慕佥比试一番,如今他袭得小叔叔的衣钵,而慕汉飞学尽慕佥之术,倒是像两位前辈在决战。

  别寒疏眼睛微微发着嗜血的光:“慕汉飞,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慕汉飞见别寒疏的船队冲了上来,他抬头看了一下天,又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前方的百里堤,微微一笑,道:“起!”

  士兵一听号令,立马利索的把石头放在上面,然后开始发射。

  别寒疏一瞧,立马下令道:“令将士们躲在一旁,做好防袭准备。”

  他话音刚落,便准备退入一旁的阁中,但刚刚转身的一瞬,他余光中却见这石头并非投向自己,而是投向一旁的石堤。

  别寒疏瞳孔一震,旋即冷静道:“他们要用水冲袭,下令稳住船身,做好前面迎敌准备!”

  这下他也不着急并不打算退入阁中,而是站在船上想看看慕汉飞还能再用什么花招。

  此时起了风,更是吹大别寒疏船队前面的浪,而慕汉飞看着,拍了一下手,一旁的擂鼓手见到后,立马打起了急促的鼓点。

  一直隐匿在旁的小船听到鼓声后,立马摇起小桨,在浪头的掩盖下冲向了别寒疏的船队,一旦接近,立马用专门造的铁器浮到水下,去破坏他们的水桨。

  因这大浪来袭,除了舵手,其他士兵要么待在舱中,待在船面上的士兵都匍匐在地,以防被浪冲出船身。

  别寒疏因未进阁,被浪头打了一身水,他刚抹掉脸上的水,就见一个黑球向他们袭来。

  别寒疏拿起一旁将士的双手刀,一个跃身便把来袭的黑球砍断。

  但当他的刀触碰到这个黑球,他才发现这个黑球是琉璃所制,而琉璃中包裹着黑色的液体。

  别寒疏见是琉璃还微微一愣,他所劈的琉璃是做工十分劣质,只是薄薄的一层,一击即碎。可就算如此,也是价格昂贵的琉璃。

  慕汉飞用此做武器,奢侈不奢侈且不说,云国皇帝允许他用这么贵的东西当兵器吗?

  但别寒疏在躲避液体的那一刻,他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他猛然一惊。

  ——是猛火油!

  别寒疏这下明白慕汉飞的打算,他抬起头看向慕汉飞方向,果不其然,许多滚着火的草墩朝他们袭来。

  别寒疏一刀劈坏了一个草墩,勾起唇笑道:“真是轻敌了,慕汉飞,够坏啊。”说完,他下令道:“此船难保,全力前进,去争夺对方的船舶。”

  舵手收到命令后立马收锚放桨,但锚刚刚往上升,便发现锚的绳索断裂,而木桨也被卡住,无法转动。

  别寒疏收到消息后微微惊讶了一番,旋即也明白了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