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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2)





  周嘉璇张口即道:“温柔,体贴,文质彬彬,待人谦和。”

  “不。”徐百忧果断否定,认真看向她,“贺关是个善良的人,善良是他身上最宝贵的品质。”

  徐百忧虽然不认可路守纪的处世哲学,但他有句话没有讲错。

  人的品质是可以被当成筹码利用的。

  11年前,周嘉璇恰恰就是利用了贺关的善良,把他冤枉进了监狱。

  如果周嘉璇想故技重施,她徐百忧绝不会心慈手软。

  将凌厉眼风直指似疯似狂的女人,徐百忧沉声问:“你说贺关欠你太多,他究竟欠你什么,你又知道吗?”

  周嘉璇瑟缩一愣,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烂漫天真的笑容所替代。

  她亲昵挽过徐百忧胳膊,状似懵懂地眨眨眼睛,“哎呀,徐百忧你说什么呢。我是新娘,他是新郎,他当然是欠我一场浪漫婚礼啦。”

  执迷不悟,徐百忧忍无可忍,没再陪她继续演戏。

  拿出之前扇她耳光的魄力,徐百忧牢牢钳住周嘉璇的手腕,拖她进卫生间。

  反手关门落锁,把人扔进浴缸,徐百忧抓下墙上花洒,将冰冷的水柱直直冲向周嘉璇。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响彻满室。

  周嘉璇挣扎着几次想爬出浴缸,都被徐百忧毫不留情地推了回去。

  到最后她彻底放弃了反抗,抱紧不住打冷战的自己,迎向水柱嚎啕大哭。

  妆容斑驳,表情无助,楚楚可怜的模样,似极了被残忍凌虐的弱女子。

  徐百忧丢开花洒,居高临下盯视着她,漠然开口问:“周嘉璇,你演够了吗?”

  “我,我没有演。”周嘉璇咬了咬抖动的嘴唇,颤巍巍的眼神像小白兔一样怯懦,细弱地道,“我……我生病了。”

  徐百忧冷冷一笑。

  她利用的又何止是贺关的善良,还有胡云旗作为一个医生的使命与责任。

  隔着水淋淋的浴缸壁,徐百忧矮身蹲了下来,“胡云旗担心你没有生病的自觉,不配合心理治疗,所以坚持让我来和你谈谈。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周嘉璇困惑地摇摇头,“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真正心理患病的人也许很难产生病识感,不会承认自己有病,而一个假装患病的人,恰恰相反。她当众撒泼,举止诡异,谎话连篇,急于证明自己有病。我说的就是你,周嘉璇。你演的确实很逼真,很像表演型人格障碍,我差一点就信了。可周嘉璇,你刚才用力过猛了。”

  徐百忧疾言厉色说到这里,话音稍顿,给了她喘息的间隙,然后一字一句地道,“不仅如此,一遇到突发状况,你就会露陷,变回一个正常人。比如在酒庄露台第一次撞见我和贺关在一起,你生气的样子非常愚蠢。比如在我打了你之后,你能迅速做出准确判断,放弃纠缠。当然,你已经承认自己有病,完全可以狡辩说,你的病只是间歇性发作。因为你尝到过甜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上一回……”

  “我没有承认自己有病!”周嘉璇嘴硬,急迫打断。

  她瞪圆眼睛,射出穷途末路似的坚定,振振有词道:“是我爸妈,医生护士,还有我的心理辅导师告诉我的!”

  徐百忧充耳不闻,继续没有讲完的话,“上一回割腕自杀,你成功赢得所有人的妥协。这一回你变本加厉,把自己塑造成精神疾病患者博取同情。你是不是以为你病了,就可以予取予求,所有人都会善待你,无条件地满足你?”

  周嘉璇呆了片刻,像变了个人似的,优雅拨开湿哒哒的长发,一抹得意笑容漾开在唇角。

  “徐百忧,我有没有病,你说了不算。”她双手撑住浴缸边沿,趾高气扬地挺直起身,“你的话正好提醒了我。等我和心理医生见面的时候,我会像你说的一样,告诉他们我没有病,我不接受治疗。这样一来,我家人只会更加相信我生病了。”

  徐百忧退身拉开距离,坐在马桶盖上,悠悠问:“然后呢?”

  “然后他们不但会同情我,怜悯我,更会为了保住周家的名誉声望,而讨好我。只要我不发疯,无论我想嫁给谁,他们都会无条件同意。”

  形势似乎天地逆转,开始占据上风的周嘉璇,笑容肆意弥漫在眼角眉梢,仿佛扬起一面胜利的旗帜。

  一只脚迈出浴缸,就像化作人形上岸的人鱼,天生自带种族优越感。

  她倨傲睨向徐百忧,“我会成为贺关的新娘,谁也阻止不了。”

  “你有没有病,我确实说了不算。”

  徐百忧不急不恼,缓缓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朝外举在手中,“但我会把你刚才的话,放给你的心理医生听,他们会做出最权威的诊断。”

  “你!你卑鄙!”周嘉璇瞬间变脸,怒气冲冲伸手欲夺。

  比她高出大半头的徐百忧将手机高高擎起,“我如果卑鄙,我不会让你知道我录了音。周嘉璇,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会觉得贺关亏欠你。”

  她边说边往后退,退至门前,伸手开锁拧动门把,“你换身衣服,我带你去见贺关。”

  “不!”周嘉璇下意识地摇头,怀着强烈的抵触情绪,躲进洗漱台后面,“我为什么要去见他?!”

  “为什不去呢?”徐百忧站在卫生间门外,犀利反问,“如果你的目的达到了,如愿以偿嫁给了贺关。两个人每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这么害怕他,怎么和他朝夕相处?”

  “我,我……”周嘉璇语塞,满目惊惧,死死抠着洗漱台一角不放。

  “我在楼上病房门口等你。”徐百忧语落起脚,头也不回快步而去。

  周嘉璇怔愣数秒,如落水的丧家犬一般,趔趔趄趄冲到门口,失声大喊:“徐百忧!我爱了贺关十几年,你凭什么和我争?!”

  徐百忧驻足回过头,面如止水,“周嘉璇,‘爱’这个字,你还不配谈。”

  声音不算高,但穿透力极强,听者为之一震,久久不能回神。

  徐百忧回到病房的时候,贺关仍在安然熟睡。

  嘴唇微张,像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游弋在好梦里,睡得黑甜。

  她不禁莞尔,俯下身,轻轻吻过他闭合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