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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1 / 2)





  这他妈还用问?

  贺关在心里冷笑,胸口都笑疼了,也不想再跟她好好说话,吊儿郎当地轻蔑道:“我仇富,十几年了,你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大小姐的样子,我确实很讨厌。”

  “她和我不一样,所以你喜欢她?” 周嘉璇举起手指向他身后的徐百忧,仍固执发问。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贺关觉得周嘉璇压根儿不配和自己媳妇作比较,岔开话,“你想让我对你客气,可以。我现在客客气气地对你说句谢谢,谢谢你当年把我送进监狱。不然我可能没机会变成一个烂人,没机会认识徐百忧,更没机会爱上她。”

  “我……”周嘉璇似不能喘息般噎声,默了好一会儿,还是不依不饶,“她说你当年是因为愚蠢才认罪,所以你对我从没有过一丝怜悯,一丝内疚,是吗?”

  “说实话,本来有的。如果没有,我不会替吴威跟你道歉。”贺关声音淡淡的,眉间隐忍,脸色有些苍白。

  徐百忧敏锐察觉出他久坐之后力不从心,连忙小心翼翼将他扶上病床。

  用默契眼神询问他要不要紧,得到无碍的准确答复后,她掖严被角,就立在床边握着贺关的手,看向周嘉璇。

  礼貌而疏离地送客,“请你离开,他需要休息。”

  “你不是说我欠他一句对不起吗,我说完就走。”余光掠过他们交扣的十指,周嘉璇不改她的高傲本色,对贺关道,“我不会为当年的事向你道歉,吴威跑了,你是他最好的哥们儿,理应代他赎罪。”

  感觉徐百忧收紧力道,贺关安慰地冲她摇摇头,然后望着天花板自嘲一笑,“我是真他妈的蠢。”

  “你坐了牢也赎了罪,我的确不应该再来找你,我向你道歉。”周嘉璇犹自说着她想说的话,“我奶奶被人接走了,她会有最好的归宿。我不必再为结婚烦恼,你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再见,贺关。”

  “等等。”贺关叫住她,“吴威是你杀的吗?”

  “不是。”周嘉璇只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嘴角噙起冷然的笑,“恶人自有天收,不需要我来动手。”

  走到门口,她再次顿足,敛住笑转过身,面带悲戚之色,对他们说:“知道为什么我抗拒结婚,又为什么非要找你吗?因为自从那次之后,我失去了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能力。我已经破败了,谁还愿意要我,好像也只能是你。”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凄苦一笑,“还有,那次我喝多了,把吴威当成了你。在半推半就中,我享受到了身为女人的第一次快感,很可能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很可笑,很讽刺吧。”

  讲完这一番话,才算真正了断,周嘉璇不会再做个可笑之人。

  命运不公诸般摧残,可她依然美丽,依然骄傲,依然如烈烈繁花。

  所以,这是她平生第一次低下她高贵的头颅,也将是唯一的一次。

  戴上墨镜,抹去所有旧时哀伤,她还是市交响乐团的首席,名门周家的长孙女。

  周嘉璇走了。

  一场爱恨恩怨,因为她多年后的坦诚,变得似乎谁都有错,又好像谁也没有错,可就是每个人都受到了伤害。

  或许,谁对谁错已不再重要,岁月多忧,何苦相熬。

  徐百忧和贺关同时沉默着,又同时将千头万绪的辗转心情收藏,将轻松的目光投向对方,彼此双手紧握。

  释然间,相顾而笑。

  “你睡会儿觉,我出去一下。”徐百忧附在贺关耳边,温柔低语。

  大概知道她出去干什么,他没多问,听话地闭上眼睛。

  *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嘉璇前脚迈入电梯,徐百忧后脚就跟了进去。

  “你想干什么?!”周嘉璇吓一跳,防备地退至角落。

  “你家人知道接走你奶奶的人是路守纪吗?”徐百忧直截了当问。

  “知……”只一个字出口旋即收声,周嘉璇扬起精致下巴,不悦反问,“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当我没问。”徐百忧也干脆,转身面向梯门,按亮一层数字键。

  周嘉璇上前与之并肩而站,故意和徐百忧对着干似的,她不想知道,她反而想说了。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你以前帮过我,我现在还你,以后两不相欠。”摆足姿态给自己下台阶,她扭头看向徐百忧,回答刚才的问题,“我们当然知道是路守纪。”

  “谢谢。”徐百忧也看向她,疑惑道,“你们放心把重病的老太太交给一个外人?”

  似乎这个问题很可笑,周嘉璇有些夸张地咯咯笑出声,“拍卖会你参加了。我那些叔叔姑姑们争着抢着巴结路守纪,为几个丑陋的死动物不断喊出高价,你也应该看见了。他们个个对路守纪马首是瞻,惟命是从,就算不放心,也没人敢讲出口。”

  探出她的口气,徐百忧继续问:“路守纪和你奶奶的关系,你们知道吗?”

  “知道呀,初恋情人嘛。”周嘉璇有问必答,带着几分不该有的戏谑道,“周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公开的秘密,路守纪对我奶奶痴情得很,几十年如一日。”

  “你奶奶对他呢?”徐百忧刚问完,电梯到达一层。

  金属梯门从两边弹开,周嘉璇欲动未动,奇怪地觑着她,“和你有关系吗,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特护住院楼周围布满路守纪的眼线,徐百忧知道不能再多说什么,斟酌着敷衍道:“没什么,就是好奇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最好的归宿’到底应该在哪里。”

  周嘉璇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声,并不关心她的好奇。

  跨出电梯,在梯门即将合拢的一刹,她又回过头,对徐百忧说:“我不在乎奶奶爱不爱路守纪,我只知道爷爷很爱奶奶。”

  喜恶和立场都很鲜明的一句话,徐百忧独自靠在轿厢壁边,陷入沉思。

  尽管已经答应路守纪的要求,但她这几天不觉间,仍会想起他和文心兰的旷世爱情。

  貌似有头有尾很完整,可好像又缺了点什么,像一张不算完整的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