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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1 / 2)





  “没有,真的没有。”她没有说谎,“他没有联系过我,从回国之后就没有。”

  说来也可笑,虽然想的通透,然而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态,她觉得,那种情况下突然告辞,他即使不在意,不关心,他起码还是会有所疑惑的,起码会来个电话,或者一条简讯。

  可是没有,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就好像……那晚一切,只是一场虚妄,或是她一个臆想。

  原以为她断的够洒脱够决绝,总算挽回了点所剩不多的自尊,但事实上,她总是没有他狠。俩人之间,只要牵扯到情情爱爱,往往总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就好像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俩个人面对面,看谁能坚持的久不眨眼,比赛的规则是:谁先动谁输。

  其实,在和他的这场角逐里,从刚开始,她就输了,又何必耿耿于怀既定的惨淡收场。无聊。

  calvin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到底没有再问,而是摇摇头,闭上眼,半天没吭气,过了会儿,突然间睁开双眼,说道:“他联系我了。”

  锦年不解其意,只顺着他的话不咸不淡的“哦”了下,没再吭声。

  calvin又说,“锦年,我觉得,他有点不太对……”

  “叔叔。”罕见的,她打断他说话,侧脸看向一边,语气寡淡,“很抱歉,但是……我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calvin似是一怔,好半天才轻轻念叨着她的名,“锦年……”却又迟迟不再说什么。

  “对不起。”锦年将脸深深埋在手心,声音也随之变得模糊,“您来,还有别的事情么?”

  calvin犹豫了一下,摇头。

  锦年起身,努力微笑,“这样……我先走了,你知道的,还有很多事儿要忙,纫玉笨笨的,小唯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很突然的,话锋一转。

  疑问的句式,但是他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一样事实,并不给她任何掩饰的机会。

  脚步顿住,锦年迟迟没有回头。

  calvin深深叹息,“那么,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锦年,先过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锦年只好沉默的坐回去,脑袋埋得很低很低。

  “一个月前,你离开中国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他哪里比较反常?”他问,“你仔细回想一下,最后和他单独接触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锦年想了想,轻轻讽笑,“他一直都是挺怪的,不是么?”喜怒无常,孤僻凉薄。

  calvin轻抚额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顿了顿,整理好思路,又道,“我是指,他真的有点反常,事实上……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那么客气的和我说过话了。”

  锦年抿唇,“您是在和我炫耀您的‘受宠若惊’么叔叔?”

  “不是。”他有点烦躁,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敲击着桌面,似乎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字眼来描述最接近事实的语言,“瑞瑞不是那样的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不是,我不喜欢他那样说话。说真的,我宁愿他对我大喊大叫。那样,他那样……让我觉得像是在交代遗言。”

  握着玻璃杯的手抖了下,果酒不受控制的泼了满手,锦年眉眼低垂,不言不语。

  calvin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盯着她,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哦。”半晌寂静,再开口时,却只是这般不愠不火的口吻,“我记得他心脏不太好,该不是突然罹患什么……”

  “不可能。”他很快否决,“瑞瑞的身体我很清楚,他心脏不好是因为早产带的先天不足,不是什么大毛病,更加不可能危及生命。”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的态度依旧是漠然的,“叔叔,你是他亲哥哥,一朝一夕看着他长大,你都不知道,又怎能指望我?我甚至……”暗自忍耐着,沉默稍许,才能勉强保持平静,“甚至都不算他什么人。”

  calvin眉头拧的更紧,颇有几分无奈的看她,“锦年,不要任性。”

  “我没有,真的。”锦年抬头,淡淡道,“是,您说的没错。我跟他……是有过纠葛,但也只有一夜,而在那之前,我们每次见面,都一直在争吵,互相打击,也谈不上什么反常不反常的。这和您料想中的可能有所偏颇。所以,很遗憾我恐怕不能帮到您。”

  一言既出,两端皆是沉默,心情却是不同。

  calvin微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会儿,忽而长长的叹气,“你觉得你是在帮我?”他说,“锦年,你冷静冷静。难道你就真的不关心……”

  “我不关心。”她的目光澄澈,明亮笃定,仿佛早已认定了什么,她一字一句地说,“叔叔,我很冷静,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这个人,心防太重,高傲自负。或生或死,都有他自己的打算,谁也不信,谁也让插手,如果他需要你,早就直接命令你了。既然他自己不想让人知道,那你就是帮了他还得看他脸色。何必自讨苦吃?这世上没谁欠他的,没理由都惯着他。”

  calvin愣愣的着她,被她唬的目瞪口呆,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儿,竟是罕见的如此咄咄逼人,锋利的叫人心惊。慢了半拍,他张张嘴,刚想再说什么,却又被她抢先截断。

  “你也不欠他的,叔叔。”她接着说,表情平静,言辞犀利,“当年,小阿姨……臻惜她爱谁,愿意和谁在一起,那是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谁也没逼迫她……说句不恭敬的,就算于他有愧,也错不再您,而是她多一些。而她的错,这么多年……早就还清了。现在,这世上没谁欠他的,于您,更是他得寸进尺,而非你罪孽深重。”

  calvin又愣住了,这一回更久,过了好半天,总算想起要说话,“这和臻惜又有什么关系?”他摇头,耐心的和她分辩,“无关愧疚,无关亏欠,瑞瑞是我弟弟,或生或死,怎么会与我无关?如果他真的要出事……你旁观,我不管,那他怎么办?”

  锦年没有吭声,低下头自顾自的喝酒。

  calvin呼吸渐浓,“臻惜,她临终也说过。她走了,这世上除了你我,他再没有真正的亲人,对于我……也是一样。”

  “您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垮了最后的防线。激越之下,甚至顾不得过分的措辞,锦年霍然起身,眼眶发酸,双目赤红,“我说了,他有他自己的打算,这件事情,很明显你我都是被排除在外的。真要有事,自然有人替他操心。什么唯一的亲人?叔叔,你孑然一身久了,可他不是,他有妈妈有妹妹,有老婆有孩子,轮不到我们多事!”

  有些失控的,她尖锐出声,觉得心里终于畅快了。却又在下一秒躲开他的视线,她不想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不想看见他眸中那个恶毒的自己,不想……再因为私心迁怒,刺伤一个无辜的,只是记挂着弟弟安危的兄长。

  她说,“对不起。”眼里有泪,声音微颤,嘴角的笑容却倔强的不肯褪去。

  不敢窥觑的那一边,陷入了久久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面前出现一方方格手帕。

  含糊的道了声“谢谢”,她胡乱擦拭着眼睫,泣不成声。

  终于,她的气息慢慢稳定,不再啜泣,才听他轻轻的,缓声问道,“你是说……瑞瑞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锦年沉默着,很慢很用力的点头。

  “为什么我不知道?”他迟疑着,指节又开始敲击桌面,“我从来就没听说过这回事。”

  “这并不奇怪。”她说,“恕我直言,其实,他一直不怎么和你谈论自己的私事吧?甚至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联系过你。”

  calvin没有否定,呼吸微有凝滞,“可是,这么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