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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白辉翻身对着靠墙的那边,试图离周朗夜远一点。

  男人伸手将他捞了回来,动作极为强势,话音却很温和,“走了这么几天,我也很想你,不要离我这么远。”

  白辉被他收拢在怀里,想哭却哭不出来。他毫不犹豫地追逐了周朗夜五年,总以为爱能战胜一切,从来没有产生过如此不堪的无力感。他知道自己欠着周朗夜一条命,知道自己不会放任周朗夜犯险,也知道周朗夜这时离不开他。可是要他眼看着周朗夜把订婚戒指戴在另一个人的手指上,却也远远超出了他对待感情的底线。

  白辉在周朗夜怀里躺了很久,完全睡不着。他知道男人也同样没有睡,捱到了不知是凌晨几点,他从怀抱中脱离出来,带着深重的倦意和迟钝的身体,下楼去喝水。

  过了没几分钟,黑暗中缓缓走来一道人影。

  白辉靠在厨房的大理石料理台边,手里端着马克杯,眼看着周朗夜慢慢走近了,扬起一只手,将外套披在他肩上。

  白辉机械化地喝着杯子里的水。水是冷的,穿透心肺的凉,冻得他遍体生寒。可是男人的体温又笼住了他,好像要将他重新捂热。

  周朗夜放缓声音说,“半年好么?最多半年。”然后从白辉手里拿过杯子,“我给你加点热的。”

  白辉压抑到极点的情绪再也撑不下去,他突然往下滑落,最后跪坐在周朗夜脚边,垂着头,一只手抓着周朗夜的裤腿,颤着声说,“学长...求求你,我们这样不行的,你放我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你对我总是有办法的

  周朗夜没有马上蹲下去,他就那么站着,任由白辉跪坐在自己脚边。

  白辉为了角色需要正在蓄发,现在已经留到过耳的长度,低头时发丝随之垂落,周朗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厨房里太静了,白辉的喘息声也清晰可闻。

  周朗夜知道如果自己不点头,白辉一时走不掉。他刚奋不顾身地救过他,以白辉的性情,承了周朗夜的救命之恩,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况且他们正是最情浓意蜜的时候,谁又舍得亲手摔碎这场爱的美梦。

  周朗夜终于慢慢屈膝蹲下,扣着白辉的脸,迫使他抬头,和他说,“白辉,我有时候想不明白你怎么会这么天真?比如你父母,表面看着很恩爱,私底下也是各玩各的,你难道一点没有察觉?”

  即使在黑暗中,白辉眼中每一分神色的闪变,周朗夜也看得清清楚楚。

  就这样把他弄脏了,周朗夜暗忖。这个人或许永远都是自己的了。

  他沉着眼,手指慢慢地在他颊边摩挲,“我和韩琳这样的事司空见惯,不过是互为各自家族的一颗棋子。韩琳要她的信托基金,而我要周泽的信任,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辉儿。”他用最温柔的称谓叫他,却对他说最残忍的话,“你也该长大了。你在娱乐圈一路顺风顺水,不会以为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吧?乔蓁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带的其他顶流是怎么红的?你那些粉丝都说喜欢你眼神干净,你就没有想过,这种干净是从哪里来的?”

  白辉的嘴唇抿得很紧,脸上迅速地褪了血色,视线却没有移开,一直盯着周朗夜。

  男人的语速不快,嗓音沉稳,一张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说的是成年人世界里的真相,只是白辉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不知道原来真相这么伤人。

  “你不跟着我,又能去哪里?”周朗夜平铺直叙地问他,“不要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了,好么?婚姻和恋爱是两码事,和韩琳的订婚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说到最后,周朗夜帮白辉把垂落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完整的露出了他那张漂亮动人的脸。

  “不明白白礼睿和童昕怎么会有一个像你这么好的孩子......”提起白家的两位长辈,周朗夜的声音冷了几度,“有好几次我也想拿世尊百货开刀,想看他们被迫宣告破产的样子,可是念在毕竟是你父母的份上,都作罢了。”

  白辉此刻的表情,即使后来过了好些年,周朗夜也仍然记得。

  那是一种幻灭时的挣扎。充满了明知无能为力的执拗,和终究不甘心的屈从。白辉从少年懵懂一路走来,把一颗最好的真心付给过周朗夜,可惜周朗夜身陷仇恨的漩涡,没有同样的真心可以回赠给他。

  所以周朗夜给了白辉一份同在深渊里的爱。爱未必是假的,却与白辉的爱有着天壤之别。

  白辉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原来我过去爱得那么无知。”

  他好像一夕之间长大了,忽然学会像一个游刃有余的成年人一样,面对自己不值一提的感情。

  周朗夜说,“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不让你走,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离不开你。”然后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地上冷,回床上吧。”

  当他们穿过那条只开了几盏地灯的走廊时,周朗夜突然问白辉,“还走吗?”

  白辉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周朗夜的心。

  那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可是也曾为白辉敞开过,或许直到今天仍然敞开着。

  周朗夜想让他抉择,想让他知道在他们的世界里,感情就只能是这样的——可以心动,可以一时情迷,最终却必须审时度势。周朗夜也曾为了白辉拒绝过韩琳,拒绝过周泽,但在各方角逐之下,已没有白辉所追求的那种爱情的容身之地。

  -

  白辉没有回答自己走不走,他再次躺回床上,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很快就睡去。

  他被无法摆脱的深重梦魇一直压着,七个小时后倏忽醒来,出了一身冷汗,就连手心都是凉的,而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昨晚发生的事一下涌回记忆,白辉在床上呆坐了很久,感觉自己无法集中神思,什么也想不明白。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杯,杯下压了一张字条,周朗夜以不甚流畅的中文笔法写着:起来以后喝点水。

  白辉这才发觉室内的暖气已经开了,天气预报今天傍晚开始要大幅降温。十一月的末尾,深冬将至。

  他喝了半瓶水,下床走出卧室。听见书房传来讲电话的声音,周朗夜没去上班。

  白辉在书房门外站了片刻,直到周朗夜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开了门,用嘴型对他说,“睡好了么。”

  男人很快挂了电话,见白辉站着没动,就走出书房,将他抵退在墙角,低下头想去吻他。

  白辉抬手要挡,被周朗夜一把拦开了,又反将白辉的手压在墙上。

  他们最终还是接吻了,尽管白辉吻得很被动,甚至有一种游离在外的心神恍惚。周朗夜却一点没有计较,把他锁在自己与墙角形成的狭小空间里,慢慢地剥掉他刻意做出的疏离。

  晨起的身体反应还是那么诚实,当周朗夜在热吻的间隙对白辉说,“宝贝,你硬了”。白辉睁开眼,轻笑了一声,像是某种无能为力的自嘲,继而说,“你总是对我有办法的......”

  爱了五年,白辉心知,真的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而且周朗夜现在需要他,白辉深知对方的处境艰险,断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