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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白辉。”男人仍然笑着,但是摇了摇头,“你这不是求我帮忙的态度。”

  这一次白辉沉默了大约三十秒,他想起了包厢里的那些人,他们都簇拥在周朗夜周围,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讨好和恭敬的神情。最后他开口道,“我妈妈说,她曾经做过一些对不起顾阿姨的事。”

  “......希望周总给我机会,让我替她道歉弥补。”

  最后一句话,白辉说得慢而艰难。他在大银幕上演过很多栩栩如生的角色,这一刻却无法把自己演得游刃有余若无其事。

  他不知道爱情的尽头是什么。甚至在他离开周朗的这段时间,他仍然会不时地梦见他,分离好像没有结束他的爱,梦里的男人仍有柔情缱绻,也会给白辉亲吻和拥抱。可是当白辉从包厢门口一步一步走到周朗夜身边,就那么短短七八米的距离,他的心忽然就冷掉了,长达六年的感情一下子灰飞烟灭。

  他垂着头说“让我回来吧”的时候,一直看着那支烧灼的烟头,觉得自己心上好像被烫穿了一个洞,永远都不会再愈合。

  周朗夜听他说完,突然伸手扣住他的脸,把他拖到自己跟前。

  “如果不是童昕给你施压,你还不会回来是么?”

  白辉从男人眼底看到了隐现的薄怒,他以为这种情绪是冲着自己母亲曾经的所作所为而去,于是极力要将其绕开,“和她没有关系,只是我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条件和你谈......”

  白辉的确不知道,周朗夜想听的无非是一句最简单的想念。哪怕白辉言不由衷地说想他,周朗夜也会相信。因为过去的三个半星期,周朗夜并没有比白辉好过。

  所以他用尽手段把白辉身边最亲近最重要的人一一挟制住,断掉白辉的退路,逼迫白辉回来,让白辉明白他们之间没有好聚好散的可能。周朗夜要白辉这个人,也要他的心,还要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不敢再动一分一毫离开的念头。

  周朗夜在光线昏暗的车里盯着他,短暂的静默过后,白辉有些逃避地往后退缩,旋即被男人压着肩膀推进了座位靠背,然后又被极其粗暴地吻住了。

  白辉的嘴唇是冰冷的,周朗夜也没有给予他变暖的温度。

  他闭上眼睛,校服外套被掀了起来,一只带着薄茧的手开始往他身体深处探索,而白辉没有再挣扎。尽管抚摸和亲吻里不再有曾经熟悉的气息,他还是张开了嘴,而后又被迫张开了腿,任由周朗夜肆意掠夺和侵犯。他试图让自己的感知和身体剥离,不要去感受正在发生的一切,周朗夜还没有答应要帮白家度过难关,白辉是谈判的人质,也是唯一的筹码。

  白辉以为自己会哭,然而他没有。

  他曾经为周朗夜掉过眼泪,感到过爱里的纷扰绝望,但是现在和以后都不会了。

  车上没有润滑剂,也不是一个合适的做/爱场所。白辉被弄得很难受,是那种身不由己的羞耻感,和最原始的欲望交杂在一起。他的第一次和此后所有与之相关的经验都是周朗夜教给的,这个男人太了解他的身体,更甚于白辉自己。

  白辉咬紧下唇,一直咬到破皮出血,却浑然不觉疼痛。周朗夜发现后钳住了他的双颊,迫使他松口。

  周朗夜是衣衫完好的,白辉则与他相反。车外的街灯在快速地闪变交错,照着白辉裸露的皮肤,那层底色是苍白的,上面已经有了一些强制掐咬留下的痕迹。白辉仰着头,压抑着身体的反应,眼里好像有掠过的浮光,最终又都沉入黑暗之中。

  最后他在周朗夜手里达到高潮时,轿车正好在一个路口的红灯停下来。

  起伏和颠簸消失了,白辉却止不住地发颤,感觉自己在情欲的冲撞下碎成了很多小片,无法再拼凑起来。

  周朗夜俯下身,贴在他耳边问他,“走了这么久,想过我吗?”

  白辉经过良久的平复,哑着声说,“想过。”

  周朗夜又问他,“还走吗?”

  “不走了。”白辉的眼尾笼在阴影里,似乎渗出一种凄冷的艳色。

  周朗夜又一次吻了他,舌尖慢慢舔过他仍在出血的下唇。他们彼此都尝到了那种腥涩难咽的味道。

  而后白辉听见男人说,“你姐姐的事,我想想办法。”

  白家的变故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一地,而周朗夜只捡起其中一块,或要将其摆正。

  白辉心里清楚,他落在一张逃不出去的网里了。周朗夜要带他去一个可以永远禁锢他的笼子,周朗夜是居高临下且毫无破绽的掌控者,而白辉则有太多软肋,他的每一个弱点都牢牢攥在对方手里。

  短暂的逃离结束了。从此除了周朗夜这里,他再无处可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你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吗?

  白翎离开看守所那天是个阴沉的星期一,厚重的积雨云覆盖在平州上空,天将大雨的低压气氛笼罩着七月的城市。

  白翎今年三十一岁,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的眼科专业,做完三年住院医师后回到平州创办明视眼科医院,在业界树立了良好口碑,成为国内为数不多能完成眼膜转换手术的私立眼科医院。

  她住在紧邻市区cbd的高级公寓,养一只血统纯正的布偶猫,有一名交往两年的男友,带给父母见过一次,暂时没有结婚计划。如果让她列出一份心爱之人的名单,排在第一位的应该是弟弟白辉。

  白辉是父母计划外的孩子,他出生那年白翎已经八岁。白家夫妻总是忙于应酬而很少着家,白辉常常由两名保姆照顾。白翎尤其疼爱这个弟弟,白辉三个月后断了母乳,从此他喝的奶粉和辅食有一半都是白翎给他调的。

  白翎在新加坡念书期间,兼职打工赚到的第一份收入就是给白辉买了一台任天堂最新款的掌机。白辉轻率地向家人出柜那天,父亲白礼睿气急之下给的那一巴掌也是白翎替白辉拦着的。

  她没有白白心疼白辉,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拘留羁押,白辉本来不会向周朗夜低头求助。

  由于白礼睿还未成功保释,童昕独自一人操持着白家上下,大概是自顾不暇了,甚至没派司机来接白翎,还是白翎的一位朋友开车到看守所门口把她载回了家。

  白翎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衣物,随即开车前往青屏半山。住在这处别墅区的人物大都非富即贵,门禁很严,白翎在可视电话里与周家的佣人对话,说明来意。她想见一见白辉。

  那位年近五旬的佣人告诉他,“小白和周先生出国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也不等白翎再多问一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白翎的心紧了紧,对着失去人像的屏幕呆了几秒,才慢慢把听筒放回去,又慢慢走回自己车边。

  就在她去保安岗亭里做访客登记的这短短几分钟时间,雨已经落下来了,陆续打在她肩上,洇开小片的湿渍。

  别墅区前门的道路空旷,午后一点这个时间段,几乎没什么上山的车辆。白翎在车边站了几分钟,雨势渐渐变大,她只能进到车里。

  车没点火,雨刮器也没开,窗外的景物很快因为倾泻而下的雨幕看不清了。

  白翎又尝试了一次拨打白辉的手机号。